官道上四个人,背着小包袱走得步履蹒跚。
太阳在脑袋顶上烤着,脚下的路感觉都被晒得冒烟儿。
但是人浑身却像是被什么裹住一样,汗都出不痛快。
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快要走不动了,抬头看看日头,擦了把汗道:“顺哥儿,越往南走这天儿就越热,咱、咱们差不多得了吧!”
“小六子走不动了?”顺哥儿扭头看看说话的人,“再坚持坚持,咱们眼瞅就快到了。”
“跟咱们一起过来的,很多人都就近找地方了,咱们干嘛非要走这么远?”
这话虽然是小六子问的,但同行的大峰和成子闻言也都看向顺哥儿,显然也是有同样的疑问。
“这样吧,下一个遇到的城池,不管是什么地方,咱们就直接进城好不好?”
顺哥儿其实是专门奔着永州府来的,他之前打听过了,永州府附近有个大药材商,如果能跟他家做成买卖,那自己这次才算是没白来。
四个人是从西戎一路走过来的,着实不适应南方这样湿热的天气,其他三人更是越走越有怨言。
西戎是大齐西北部朗溪、大柘、广坪、库伦、新鄂、木叶溪、姚坪、吉仓等八大游牧民族的统称。
自前朝以来,西戎各部族之间就纷争不断。
库伦族作为实力最强的部族,在几次大规模冲突后,最终占领了盛产青盐的鄂尔多斯和水草肥美的地斤泽两地,使得本族的势力逐步膨胀。
近些年更是将领地一路向南扩张,占领了陇山以西的大部分地区。
库伦族人骁勇善战,信奉强者为尊,每年一到入冬之前,都会成群结队来大齐掠边,不仅抢夺银钱、牲口、食物,还会将大齐边境处的百姓全家掳走,充作贵族的奴仆。
被抓走充作奴仆的汉人,无论男女,皆要在右肩胛处烙上奴印,有些贵族还喜欢在在家奴仆身上烙上自家的徽记,以显身份。
而身上带有奴印之人,非但自己永远无法脱离奴籍,子孙也要代代为奴。
顺哥儿一行四人,都是肩膀上有奴印之人。
他们此番能从西戎来到大齐,身上也是带着任务的。
来之前族长就承诺过,谁的任务完成得好,就有机会洗脱奴籍。
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为了儿子。
一想到天资聪颖的儿子,顺哥儿心里就又充满了力量,给其他人鼓劲儿道:“就是因为别人都不往这边走,咱们才有可能一鸣惊人呢!别告诉我你们不想洗脱奴籍。”
其他三人一听这话,登时不言语了。
这种屈居于异族之下的日子,可真是谁过谁知道,大家费劲巴力地出门,还不就是为了能有个盼头么!
“顺哥儿,你说得对,我们跟着你便是了。”
四个人中顺哥儿最为年长,这一路过来,已经隐约成了其余人的主心骨。
小六子年纪最小,无条件地听顺哥儿的。
大峰和成子也没什么见识,遇到事儿也少不得顺哥儿打点,对他也钦佩得很。
四个人又走了一天多,终于看到了永州府的城门。
刚一顺利进城,顺哥儿就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说要商量一下这次的差事该怎么办。
“咱们有银票,直接去药铺买药不就是了,这还用商量什么啊?”小六子天真地道。
顺哥儿伸出手在小六子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小六子,你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顺哥儿道,“咱们这次要买的都是做伤药的药材,那可都是刀枪伤用的,如果直接去药铺买,说不定药还没买齐,就被人举报到官府去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六子有些担心,“咱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