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捧起碗,默默就着青菜和咸菜吃了起来。
其实这样的日子,她从小都过惯了,甚至在认识白姑娘之前,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男人是天,是要给家里传承香火的,所以家里无论吃的、穿的,都要先紧着爹和大哥。
但是来到白姑娘身边之后,她才猛然发现,原来女人也可以自立门户的,也可以有自己的家产,也可以管着那么多人。
所以现在每次再回这个家,都会让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她现在只想把娘亲接出去,带她看病,然后母女俩相依为命,最好永远都不回这个家了。
不过她也明白,这些念头,也只能偷偷在心里想一想。
且不说她爹和大哥会不会同意,她娘自己就舍不下儿孙,更不可能抛夫弃子地去跟她过日子。
心情复杂地吃完午饭,大哥一家三口离开之后,文芳发现自己给娘亲买的点心已经不见踪影了。
文芳娘见女儿不吭声,赶紧解释道:“你买了那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就让你嫂子拿回去给孩子吃了……”
“没事儿。”文芳强忍着鼻根的酸楚道,“我是给您买的,您想给谁就给谁。”
她说着抱起床边堆着的脏衣服,想了想又把她爹的几件挑出来丢了回去,只把她娘的几件拿去洗了。
文芳娘看在眼里,犹豫半晌,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等到文芳出门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洗完衣裳又帮着收拾一下屋子,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的车了,文芳才带着对娘亲的担心出了门。
韩大人派来的几个人早就分工过了,有人留下来继续盯着她家,剩下几个则立刻缀在了她身后。
几个人跟着文芳先回到了武昌府,然后见她在城门外等了一会儿,坐上了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几个人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不远不近地继续跟在后面。
但是随着前面的马车越走越偏,甚至眼瞅着就要脱离官道了,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不免有点担心起来。
再这样跟下去,能不能跟到对方的大本营不知道,但是很容易把还没到手的猎物给惊了。
经过一番协商之后,赶车的人先从岔路离开了官道,另外两个骑马人,一前一后,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
但是前面赶车的车夫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开始频频回头。
两个人一看在这样继续跟下去也不行了,于是后面一个先行拐弯离开了,剩下的一个则打马追上来道:“大哥,麻烦问一下,顺着官道一直往前走是不是左家庄啊?”
车夫打量了一下马上的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去左家庄做什么?”
“老家有亲人过世了,但是我爹娘年纪大了,所以让我替他们回来奔丧。”马上之人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带我离开左家庄了,根本就不认识路了。
“我从武昌府出来的时候找人打问过,说让我沿着官道一直走便能看到写着左家庄的牌子。
“可是我走了这么久,什么牌子也没看见啊!”
车夫听了这话才缓和了脸色道:“你走过头了,应该在前面一个路口往东走,原来路边是有个牌子的,但是前阵子被撞断了,所以你可能没看见。”
“难怪,我是说应该不用走这么远的!”马上之人抱拳道,“多谢这位大哥了!”
他说罢调转马头开始往回走。
车夫见他很快就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赶车。
却不知道一路缀在后面的几个人此时全都弃了马车和马匹,藏身在路边的树林中,继续一路跟踪着他们。
又跟踪了一段路之后,几个人便发现,路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