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好像佝偻了背脊,这样苍凉的背影是岑碧瑄从没有见过的,直觉告诉他,岑父是带他去见自己的母亲。
其实岑碧瑄一直都很奇怪,当初是母亲抛弃了他们,对不起父亲,可之后父亲总是忙于工作,却从没有打算再娶,有时候岑碧瑄也怀疑会不会某一天蹦出一个私生子或私生女,这样母亲的背叛就有了依据,而不仅仅是单方面的过错。
就冲这点来说,岑父还是挺自律的,他以为父子俩的生活会这样一直下去,即使不像别人一样父慈子孝,但最起码也是相安无事,可是自从上了高三以来,岑父就打破了这种常规,好像不在他成人之前再管管他就没机会了。
岑父先是开车和他去了码头,然后又在码头买了船票上了一艘轮船,岑碧瑄并不觉得他是要和自己去旅游,这样的机会,小时候有很多次,岑父却都没有理会。
今天是周六,是他的生辰,岑父却带他去了一个私人的小岛,小岛很是荒芜,想必唯一的出口就是这艘来时的轮船,而这艘轮船每日只有一班。
上个小岛之后,岑碧瑄跟着他一路走向了唯一的一幢房子,那是一个古老的别墅,四周爬满了青苔,石头堆砌而成的牢不可破,恐怕有一颗原子弹下来,这幢房子仍然会纹丝不动,这是岑碧瑄对他的第一印象。
房门被敲响,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看到主人后并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很是木讷。
岑碧瑄听见父亲说道,“这两天她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汉子竟然不会说话,打着手势,岑碧瑄看不明白。
岑父则是轻车熟路,点了点头,接着对哑奴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有我照顾她。”
哑奴只轻轻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少年,没有多问什么转身离去。
“跟我来,”这是一路上岑父第一次开口对他说的话。
岑碧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忐忑,他下意识的想抓住岑父,可下一秒手就停在了半空,他怎么能相信一个跟他只有血缘关系的生父呢,随即,他冷淡的垂下了手,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也确实如此,岑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丝毫不关心他的儿子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恐惧。
岑碧瑄踏入了这幢阴森诡异的房子里,里面连一丝烟火气息都没有,冰冷冷的不见阳光。
就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旋转楼梯的拐弯处突然奔下来一个身影,她像是一个真正的幽灵落地无声,白色的睡裙在她近乎干瘪的身材下显得格外庞大,凌乱的发丝像稻草窝一样杂乱无章,双目赤红着像是一个吸血鬼,她毫无目的的像一头野兽,朝着岑父扑了过来,而此刻,一向冷静从容的父亲突然张开了双臂,像对待恋人一般拥她在怀。
本以为是温馨浪漫的一幕,然而下一瞬间,那女疯子张着血盆大口,朝岑父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像对待不死不休的猎物,潮湿的房子里顿时有一丝血腥气飘过,然而女疯子并没有就此罢手,两只长满长指甲的手在他的后背肆意的抓挠,顿时,岑父的后背就是血淋淋的一片,洁白的白衬衫变了色彩,像是那一晚岑碧瑄毫无章法的创艺杰作。
而此时岑碧瑄对岑父手上的抓痕也有了解释,他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可他连阻止都来不及,因为这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只因为那个扑向父亲的女疯子像极了他失踪了多年的母亲,那个他恨了八年的不露面的女人。
可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母亲是温柔的,是那个散发着艺术气息的钢琴家,是那个对他呵护备至的亲人。即使她背离了自己的家庭,她也应该活得像阳光般动人才对。
岑父好像对母亲的反应习以为常,对于她带给自己的伤害浑然未觉,反而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对待一个撒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