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蕊都这么说了,花容只好按她的意思办。
花蕊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去了梨园居,当日,范梦梨狠心绝情地说自己喜欢金屋而不喜欢草堂,可她觉得这梨园居与他的气质相配,没想到却让他如此的不待见。
如今,梨花落了满地太匆匆,花蕊挽留不住当初盛开的模样,只期盼下一个花期它能够来得更早一些。
流年不复记,但见花开为春,花落为秋。范梦梨睡不着觉,他和旁人过着颠倒的生活,白日里补眠,夜晚便坐在窗前看着落月,天地何其寂寥,他好像透过这扇窗户看到了花溪城,看到了花溪城中的锦园,园中有一个红衣少女,她在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动人心魂,身旁坐着一位琴师,他在抚筝弄弦,黑衣广袍,酒意上头,还有棋盘前的两位,一大一小,少年教着小女孩下棋,小女孩懵懵懂懂的问着,“是这样的吗?”少年回以一个微笑,狐狸眼中星光灿烂。
就这样幻想了半宿,范梦梨醉了,痴了,如果此时,手边真有一杯梨花酿该有多好。
春去秋又来,范梦梨的这场病来的气势凶猛,守卫询问家主需不需要请大夫,然而范雨却冷漠无情的回道,“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还是邱实得到了消息,他买通了守卫,递了一些碎银子,然后终于带进去了一些药。
范梦梨不知道爹爹如今是何模样,想来定是为他操碎了心,喝了那些药后,他还是咳嗽,半点吹不得风,于是只能把那扇仅有的窗户给关上了。
高烧也不知昏迷了几天,可是他仍然坚持每天在墙上划上那么一道,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去的时候,只是想着就那么做了。
屋子里都是清苦的味道,恍惚间他听到床边有人呼喊他,“起来喝药了。”
他的眼泪瞬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像是有了依靠,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似真似幻的对着那个人说道,“也许我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不,你要等着,等下一个花期,等花开的时候,梨花满天飞,你我在梨花树下相遇,那里有阳光,有雨露,有蝴蝶。然后你给我煮一碗梨花羹,那味道甚是美味。我们也可以喝酒聊天,畅所欲言,一起看花谢花飞,看夕阳西落……”
范梦梨嘴角微勾,泪水划过耳畔,他何尝不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他还记得自己在墙上做的记号,每划下一道他都会开心好久,因为那离花期又更近了一步。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撑了下来,日复一日,一场大雪,忽然而至。
这场雪特别的温柔,范梦梨反而觉得温暖,并不觉得寒冷,他喜欢白雪,这种天然的白掩盖住了所有的黑暗,那些肮脏污秽都无处遁形,只能被白色所掩埋。
梨园居内,花蕊戴上了那条红绳,这条红绳寄托了她对范梦梨的情,即使范梦梨不想要,她也不想丢,至少证明这场情是存在过的。
园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开解过她,时野带着酒来,他被女子伤过,深有同感,“大醉一场就放下吧。”
花蕊笑他,“如果能放下,你又何必以酒消愁。”
季野带着小女娃过来,奇迹般的是,小女娃第一句开口的便是唤花蕊娘亲,季野笑道,“明明是我带她的时间比较久,可她却偏偏想着你。”
花蕊慈爱的抚了抚小女娃的额头,“天庭饱满,聪慧过人,长大了肯定比她的娘亲还要智慧过人。”
“是啊,可她是个有福的,有我们疼爱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知己一场,就请成全我的等待吧。”
秦野将生意打理的很好,可却还时不时的过来请教她问题,花蕊皱眉,“你再没事找事的过来刺挠我,我就把你院子里的那些兔子都吃了。”
秦野吓得立即告辞,他好不容易喂养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