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始终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举办这次交流会的出资方决定,先扣留这批学者,不能让她们轻易回国,并且让她们日复一日的接受盘查,总会有狐狸尾巴露馅的时候,然后又派了军队,将文物丢失的那天晚上以后的码头船只全部搜查,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只。只要文物还在他们境内一天,就不怕找不出来。
花蕊坐在这群妇女当中充当着搅屎棍,毕竟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话题,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又是有着知识文化的人,说起来更是舌灿莲花,群情激昂。
“要我说,我真是佩服那个女飞贼,能做别人不敢做的事,那么多的警卫员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真是丢人,还好意思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一个妇女故意对着门口守卫的警务员呛声,嗓门也大得出奇。
花蕊暗自叫爽,觉得异常痛快,又有一个知识女青年理智的分析,“这日方把我们邀请过来做客,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为什么丢了东西偏偏怀疑我们中国人,她们日本女人却还好好的在外头呢,说不定就是她们监守自盗,故意把一顶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花蕊点点下巴,说得有理,虽然确实是她这个中国女人做的,可是日方一上来就偏颇的态度确实让人愤恨,好像她们中国人就是这样的鸡鸣狗盗之辈一样。
而另一边,花容也不是那么的安全,在船上也受到了盘查,她将文物放到了自己船舱里的夹板上,虽然侥幸躲过了一次,但船上的人流众多,夹板也不是那么的妥当,这就像你追我赶一样需要费脑筋。
花容整天担惊受怕,睡觉也睡得不踏实,这天傍晚大雨倾盆,雨势越来越急,连大海都跟着起伏不定,而这座轮船也好像变成了浮萍,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会倾倒。
桌上的杯子不停的晃动着,花容刚要起身的时候,杯子就应声倒地,里面的水随着玻璃碎片流淌在了一块儿,花荣脸色一惊,暗自祈祷道,“岁岁平安,岁岁平安,会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船却摇得更加厉害了,她顾不上旁,立即跑到甲板上去,将那片文物取出来,然后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怪异的举动很快被一群宪兵追查到了,他们将她围堵在了船尾之上,船上的风很大,吹得她的风发丝凌乱,雨也很大,打得她的身体冰冷,然而她眼睛澄亮,有着不输她姐姐的决绝和勇气。
他们靠她越来越近了,一个士兵看她是个小姑娘,存着一丝怜悯之心,“把东西给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在这最后关头,花容突然想起花蕊写的一首诗,其中一句是这样的,“宁做江山流浪者,不做屈膝亡国奴。”
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大海,又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天空,天空的雨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却好像看到了天上的湘和姐姐和明和哥哥,他们在对自己微笑。
她毅然决然的翻越了桅杆,张开了双臂,像鲤鱼打挺一样跃入了大海。船上的士兵瞠目结舌,看着这个决绝的小姑娘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
花容往下越沉越快,恍惚之间好像自己还不是人的时候也坠入过海中,所以对大海竟然觉得格外的亲切,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消息很快传回了会馆,知道那个偷取文物的小姑娘已经坠入海底,生死不知,这群领导人也无可奈何,文物是彻底要不回来了,只好把这些中国代表团全部放了。
花蕊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寻找,才放他们走的,于是和一群妇女高高兴兴地登上了回国的轮船,殊不知自己亲爱的妹妹如今在海里不知道会不会被鱼虾啃食。
而远在上海的顾霖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他辛辛苦苦揽下了所有贫民区的大小事务,总算让他们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而在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