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来就是最盛大的礼物。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起我的骨头、身躯站立起来,向前迈出脚步。
又是什么在撑着我继续用平稳的声音说话:
“快点去备马车吧。我想早点出发。”
是什么在支撑我向前走呢,是没有实质、看不出形状的灵魂吗。
又是什么支持我继续开口呢,是压抑到绝处最低谷的悲鸣吗。
信件和礼物被退回后,换成我亲自上门,然后被拒之门外。
一再地前来,一再地被拒绝。
那扇以前从未发觉其存在的大门,现在居然对我来说,如同天堑一般牢固艰险。
难以逾越。
而仆人们敢这么做的是出于卡里金家女主人的授意。
瓦罗娜夫人先释放出拒绝的意思,要代替丈夫帮儿子和我斩断联系,为解除婚约做准备。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支撑我,一定要亲自见到瓦罗娜夫人。
一定要亲自从她,不,我根本是想亲自从未婚夫的口中得知那个早已确之凿凿的答案。
将来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不再是我了。
……
女仆坐回到我的身边,低声对我说:“没什么事情,小姐。我们恰好遇见宪兵队在巡逻。”
她又露出有些忧心的神色。
“听说最近王都的夜晚有些不太平……宪兵队夜里加强了巡逻人手,指挥使还是卡里金伯爵的副官呢。”
话一说完,她才惊觉自己提起那个名字,懊恼地捂住嘴巴。
我如梦初醒般,恍然地轻轻“啊”了一声应答。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幽魂般苍白憔悴。
我抬起双手轻轻拍打脸颊,力图使自己振作起来。
从车窗探头出去,正好能看见前方是宪兵队的骑兵们。他们那深红色的制服在浓雾弥漫的街头格外显眼。
而领头的人却穿着一身漆黑的制服,一排银质的扣子像是要刺痛谁的眼睛。
乌黑的长发散漫在她身后,神色和夜晚的空气一样冰冷。
短短的时间里,我又看到与未婚夫紧密相关的人。
还是一直不喜欢我的那个女骑士。
未婚夫最信任的左右手,那位容貌端丽,性情冷漠,少言寡语的女性。
名叫谢伊的副官小姐。
猝不及防的,我与那双玻璃般剔透的瑰红眼眸对上视线。
电光火石间,好似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我下意识往后一退。
她却像是看到猎物的猛兽一般,闲庭信步般催动马匹靠近过来。
黑色长发的端丽女性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以一种近乎睥睨的眼神。
礼帽边垂下的黑色纱网挡在小半张脸前,竟然给了我一丝直视对方的勇气。
我下意识仰起头望她,以至于雪白的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人的视野里。
“晚上好,少尉。”我说。
她神情寡淡,一言不发,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似乎看着的不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石头,或是一座路灯。
她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似的柔靡沙哑:
“贵安,小姐。”
……
据谢伊解释,今晚宪兵队恰好换防,负责在卡里金家宅邸附近区域的守备工作。
又恰好看见我马车折返回途,担心夜路途中遇见什么问题,就跟上来询问。
其实这些解释都是她的另一位同僚路易在说,那人有着棕金色的短发,一副笑模样,给人平易近人之感。
谢伊大部分时间只负责面无表情和点头。
我将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静静聆听着路易妙语连珠的笑话,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没有谈及和我的婚约者。
路易很会说话,总是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拐带到轻松些的小事上。
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