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艾尔的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不是你收买了那些地痞,命令他们将艾尔绑走。”
“也是你,为了除掉艾尔,不惜出卖尊严,与敌国勾结。”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咬牙切齿。
他每说一句,周围都响起一片抽气声。
被那双眼里毫不留情的杀意所刺痛,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枯萎。
我终于反应过来,迟钝地环顾四周。尽是人们厌恶、鄙弃的目光。绅士们含怒不悦,贵妇人们将面容隐藏在折扇后,却藏不住冷笑。
我像是要催眠自己,又像在说服别人,不断地重复着: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相信我。
求求你们,相信我。
——求求你,希恩。
唯独只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无论我如何哭喊辩白,颠三倒四地解释,直到我被拖走,磨破的十指在地面留下长长的血痕。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求情。
直到我被拖进黑暗里,无助绝望地喊叫求饶。
希恩始终伫立在那里,身影笔直,逆着光,宛如一尊雕塑。
他没有一丝动容。
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开口,没有阻止。
就那么看着我被拖走,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任何人的回应。我啜泣着抱住自己,蜷起身子,试图用残破的衣裙遮盖取暖。
脚上的软缎鞋在拖拽时,不知丢在了哪里。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经散乱。
流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结痂。
在时间被遗忘的边缘,我孤立无助,冷得彻骨。
寒气深入肺腑,我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腥甜的血液堵在喉间,进退两难。
不知被丢在遗忘里多久,才有一丝外界的声音传来。
一丝微光传来,是牢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
我从昏沉里惊醒过来,抬起上身,迫切地朝牢房外望去。
是……他来了吗?
呜咽和哽咽,淤堵在喉间,太过于激动的我,身体极端虚弱,反而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他来接我了吗?
希恩,他终于相信我,要将我解救出去了?
漫长的等待里,我的金发黯然失色。
面容憔悴凄苦,如同骷髅。
指甲被老鼠啃食,四肢尽是暗疮。
在我颤抖的希冀里,出现在视野的是一双靴子。刻着卡里金家族纹路的靴子,面容深藏在兜帽里。
那人对监牢的守卫说:“按照之前所说的,把她带出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可这位是上头关照过,不能让她死了。”守卫低声下气,“她可得罪了大人物……她本身也是贵族呢。”
穿着卡里金家纹靴子的人嗤笑了一声。
“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罢了。没人会在意她是不是死在牢里。”
守卫低头喏喏称是。
已经连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的我,贴着冰冷的石头地砖,嗅觉早已在牢房的恶臭里腐坏。
灵魂像是飘离身躯,在高处俯瞰自己像一只麻袋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隆冬腊月,天又飘起雪来。
载着我的马车一路颠簸,最终在一所破败荒僻的修道院门前停下。
车夫冻得直跺脚,像是卸牲口的屠夫一般,将半昏迷的我从车板拖下来,丢在修女的脚边。
当我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雪白的墙壁,好似掉进一个雪洞。
身上的衣服也被更换过,最起码不会衣不蔽体。伤口也被简单粗暴地清理过。
头发被直接铰断,只剩盖不住耳朵的短发。
我太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声音和语言都退化。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