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姐欣慰地看了一眼吴妈妈,又环视了一下众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怨怼之气,尽量平心静气的说:
“是这么回事啊!刚才倒是错怪你们了。各位叔、伯、哥们,多谢你们忠心护主。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说什么今晚有贼的话纯粹是一场误会。
“你们看,本小姐不是好好儿的站在这儿吗?什么事都没有呢──另外,今晚辛苦大家了,作为补偿,我会通知吴管家,你们今天每个人都会得到额外的一份酬劳──现在,大家都可以散了!”
刁小姐把个吴管家的“吴”字咬得特别重。
吴管家就是吴妈妈的男人吴大成,刁有福到来之前一直是刁府的管家,刁有福来了之后这才大权旁落。
众人一听,心里头都觉得挺慰贴挺暖心的。人家小姐都管他们这些下人叫叔、伯、哥了,口头上得到了尊重,经济上也得到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在吴大成管家时得到的实惠,跟刁有福管家时得到的好处,简直是天壤之别,暗地里都是乐见吴大总管重新掌权的,于是一个个都打算退下了。
“二妹,还是大意不得!别看现在平安无事,说不定那准备劫财劫色的无耻贼人躲在什么地方,正伺机而动呢!”刁德贵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似关怀备至地的对刁小姐说。
接着又朝那些下人训斥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你们的吃穿用度从哪里来?还不是靠主人的恩赐?如今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一个个都临阵退缩,置身事外啦!哼,主人体恤你们,是主人的事,你们忠不忠心又是另一回事──还不快到里面去仔仔细细地检查,如果小姐今晚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下,仆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犯难。也真是的,这一推一拉,一唱红脸,一唱白脸的,该听谁的啊?
吴妈妈见状,知道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了,便说:“先不用劳烦各位,还是我跟阿青阿翠进去看看吧!如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再进去不迟。”
说罢便领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粗使丫鬟进紫莲院去了。
未到一刻钟,吴妈妈和两丫鬟就出来了。
吴妈妈一脸的轻松:“没事没事,啥事都没有,别说贼了,连个小毛鼠都没有呢!”
刁德贵不相信,:“吴妈妈你莫是老眼昏花了吧!明明有下人报告,说看到有陌生人鬼鬼祟祟的闯进紫莲院去了,肯定还没有出来,怎么会找不到呢?要不就是吴妈妈你搜寻不仔细,或者是有意放水,让贼人蒙混过关了吧!”
刁德贵明的话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吴妈妈正要反驳,忽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从刁德贵后面走了出来,娇滴滴的就开了腔:“是啊,吴妈妈,兴许府里面有哪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与贼人有一腿,你情我愿,吃干抹净后把他藏在床底下也未可知呢!姐姐,为了二妹的清白,我们两个进去找找看如何?”
那少妇看着倒也有几分姿色,说出来的话可就粗鄙不堪了,简直污人清听!
少妇说罢,回身拉上另一个年龄跟她差不多,也是粉面桃腮的女子,就要进紫莲院去。
那女子显然有些不情不愿,不想趟这趟浑水,扭捏着不肯走:“妹妹,别多事好吗?”
“呵呵,姐姐养尊处优惯了,居然不愿见义勇为了……可惜……姐姐不愿去,妹妹自己去。这可恶的贼人有贼心没贼胆,敢做不敢当,偷了腥就做缩头乌龟!我就不信了,这yín贼还能飞上天去了不成!”
少妇拉她不来,把手一摔,迈步就朝院门里走去。
刚走到刁小姐身边,就见刁小姐玉手一扬,啪的一声脆响,就像是哪个顽童偷偷在人堆里放了个响炮,震得众人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