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被贬黜到了地方上,干脆乞骸骨(告老)还乡。
这文老爷本来行事低调,被吴一帆劝说要他来当评判,还撺掇他说庄举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告诉他当评判同时也可以当候选丈人。
正巧他家中又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半推半就的也就来了。
其实,文老爷之前在县衙里陪酒时跟庄谐就认识。心底下对这位新晋的庄举人并不是很“感冒”,甚至还有些不屑。
认为他涉世不深,年少轻狂。每次见面寒暄客气,都有几分虚与委蛇的味道。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一来看在吴一帆和蒙夫子的面子上,毕竟自己丢了官什么都不是了;二来也想探探这庄举人究竟有几多斤两。
文老爷锦衣华服,颏下一部美髯,尚且有几分官威,走到台前,吟道:
小家碧玉美无瑕,
二八青春正韶华。
饱读诗书知礼义,
合当宜室又宜家。
文老爷刚吟完!,台下忽然有人“嗤”的一声讥笑:
“这也叫诗?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有多大的看头,会是章章锦绣,字字珠玑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说是打油诗还差不多……除了刚才庄举人的开场白还中规中矩外,其余的两首,连做诗最起码的平仄、格律、对仗都不懂,太令人失望了!”
文老爷本就面皮薄,被人当众耻笑羞辱,顿时窘得满面通红,又不好发作,悻悻然坐下,竟抬不起头来了。
众人看去时,却是一穷酸秀才模样,披一件破旧长袍,袖子烂了一只,头上的方巾缺了一角。颏下无须,约二十挂零,一脸的不屑。
吴一帆站起,手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那人抬眼一瞧,认得是县太爷,打了个哆嗦,连忙一缩脖子,就想往人堆里钻。
庄谐走到台前,冲着那穷酸秀才说:“这位兄台且慢……”
那人一回头,竟呲牙咧嘴:“怎么?小的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难道就要抓小的去见官?这,这也太……太霸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