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太监大安国说得太监都是苦命人出生,那是对一般太监适用,对于这位侍礼太监大兴国来说就不是这回事了。
大兴国倒是富裕人家出身,虽比不上那些贵胄子弟,却也在街坊中有些名声。只是因为在勾栏瓦肆里同一阔少争夺伶人,闹出人命。不得已才入宫做了太监。
不过此人做事圆滑,倒也得到完颜亶器重,才短短几年便从一个普通杂役爬到侍礼太监的位置,这在宫廷中也算是一帆风顺的。此次无端受打自然心生怨恨。伤好了之后,一次借外出之便,来到其娘舅尚书省令使李老僧的家中。
李老僧见了自己的外甥到来自然很是高兴,忙令仆人去打酒,买熟食同外甥一起吃喝。
大兴国见李老僧房屋一新,屋内摆设也和以往不同,不禁问道:“舅舅如今生活倒过得滋润,根本就不像做书吏模样。是不是……”
“怎么说话的,你阿舅现在可不是往日了,承蒙太保完颜亮提点,现在添为尚书省令使一职,自然就不是往日气象了。外甥你前次来还同我吹嘘皇宫里的景象,今天怎么倒流连起我这穷窝来了?”
大兴国心里憋屈只想找人倾诉,这才寻他老舅。正要开口,仆人沽酒,买菜回来。拿出剩余铜钱递给李老僧,李老僧说道:“剩下的钱,便算我赏你的,你先下去,我同我外甥吃酒。”仆人应了诺离开。
李老僧给大兴国斟酒说道:“市井中的酒水,可不比皇家的御酒来得好吃,你且对付喝一口。”
听了李老僧这话大兴国不禁悲从中来,说道:“阿舅,你以为割了那根子,在宫廷里就是享福去了,外甥我虽说爬得快,却也受到莫大的委屈。”
“你现在在宫里何职?”
“侍礼太监。”
“我就说嘛!你小子聪明伶俐,到哪里都是人上之人,又如何受了委屈?”
大兴国便一五一十的将前几天挨板子的事说了一通,临了又加了句,“如果让我知道谁在背后嚼舌根,老子割了他的舌头!”
李老僧听了这话,起身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
待回来坐下后,大兴国有点不解问道:“阿舅这是为何?”
“等等,阿舅我问你,这个侍礼太监是干什么的?”
“侍候陛下起居的啊,怎么了?”
“这样啊!好好。阿舅我再同你打听个事,这个侍礼太监是侍候陛下的,是不是太监中最大的?”
“阿舅说的是什么话?最大的自然是总管太监了。我们都管他叫老祖宗,月月都要给他进贡些。”
“这就难怪了。好外甥现在你都这个样子了。想不想做那老祖宗啊?”
大兴国从凳子上窜起:“什么?什么?”
李老僧起身摁下大兴国:“好外甥,莫要激动,太保完颜亮知道啵?”大兴国点了点头。李老僧又道,“可能会对当今皇上,这个……”用手作了个“杀”的手势。
大兴国瞪大眼睛,盯着李老僧。“敢不敢干!”李老僧问道。
“去他妈的,干,怎么就不干了!”
“那好,你回去找寝殿护卫十夫长仆散忽土,他本承宗干老王爷恩德,如今报效太保。他会教你如何行事的。”
李老僧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待大兴国走后,便来到海陵王府,将完颜亶追回寿礼的事情告诉给了完颜亮,随后便建议道:“主公,陛下现在已经不太信认主公了。要不要提前下手?”
完颜亮冷下脸,“那事情不急,你还是回去好好做你的令使,时机成熟我自然会通知于你。”
李老僧走后,完颜亮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茶,又站了起来,来回低头走了几步。终于,头一抬,快步走出屋子。
门口叫一旁站立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