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询……我叫胡询……”
香气缠绕中,少年嗫嚅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但这极低的声音依然惊醒了他自己。
胡询怒道:“你这祸害又使了什么诡计?!”
“胡询?胡?”贺酒儿笑得弯下了腰,“果然是只小狐狸精呀!”怪不得勾了她的魂儿,勾了她的心儿,让她念念不忘。
胡询当下黑了脸。
贺酒儿再次叹了可惜。这么快就醒神,究竟是他的定力太好、内力太高,还是她的迷踪香不够烈?也或许是紫狐渗透的时间太短吧,还是她的错,不该心急的。
“不是说了有要事?”胡询脸色难看得很,心底有些恼怒,不仅是因为贺酒儿,也因为自己。
他明知道这丫头图谋不轨,他还是来了;明知道她有些诡异,他也做了防范,一进门还是中了道。只刚刚晃神的一瞬时间,若是个刺客上前,他已经身首异处。
贺酒儿见他不悦,怕他怒而动手,忙退回几步在床边坐下:
“自然是要事。圣上将我这长公主旻禾从民间找回来,询公子觉得最有可能是为了什么?”她托着腮看他,两只小脚悬空晃呀晃,一缕长发从床沿垂下来,发尖随着小腿俏皮地抖动。
胡询哼了一声,把两只背在身后,挑了眉道:“不知此事,贺姑娘以什么身份问话?听风堂执掌人?还是长公主旻禾?”
贺酒儿看了他上挑的眼尾,似带着小钩子一般勾得她心跳难耐,脑袋里又有些发热,却还是忍笑道:“皆有。”
“皆有?”胡询气得发笑,“贺姑娘身份颇多,还挺贪心!”
贺酒儿抿嘴笑道:“没有很多呀!我最想要的身份你还没有给我呢!”见胡询面露疑惑,她朝他勾了勾手,待他走近些,贺酒儿站起身来,凑近他的耳边说:
“我想做你的妻。”
少女吐气如兰,低声说完又飞快离去,再乖乖坐回床沿,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胡询的耳朵一红,脸颊也开始泛红,微挑的眼睁圆了些:“你放肆!简直是色欲熏……”
“色欲熏心!色胆包天!色令智昏!”贺酒儿直接接了他的话,轻笑道,“这是顺口溜嘛,十二个字我都背下来了,确实朗朗上口。”
胡询气得说不出话。活了十七年,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竟能把好色摆在明面上来不说,且满口油嘴滑舌,便与那流连花楼的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少女一般无二。
啊呸,他这是什么形容,他又不是良家少女!
胡询紧了紧袖中的手指,神色复杂地看了贺酒儿一眼。兴阳候府他不便多留,这祸害要真是没事唤他来去,下次想他赴约可就不会这般容易了。
贺酒儿看着火候差不多,再撩拨他便该恼了,连忙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道:
“听风堂执掌人禀告上使,近日有宵小纷纷来探听风堂动向,势力怕是与宫中有关。民间公主旻禾明日将前往宫中,一无朝中势力依靠,二无后宫权贵支撑,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贺酒儿沉眸:“……而皇上寻回公主的目的,可能以招驸马为名笼络权势,也可能因内忧外患之下,将公主送去和亲。”
昔日促成大曌国南北分裂的长明国,已经因内部争端战乱四起,多方势力割据后,中央大权旁落,藩国纷纷自立,其中对南曌国威胁最大的,当属陈国,若公主出使和亲,必然首选陈国。
胡询抬眼看了床边的红衣少女,迟疑一番后,还是安抚道:“两国联姻虽能令边疆一时安稳,但若朝中内乱,远忧自然比不得近患来得紧迫。公主回宫,联姻者更应首选朝中权臣。”
南曌帝王不过九岁,戚太后一度垂帘听政,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