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言语调戏太多,胡询似乎有了抵抗力,越发的冷静自持。贺酒儿没能如愿看到他羞恼的模样,心底又蠢蠢欲动,明动的眸子转悠半天,直往他的唇上瞧。
那唇的弧度极好,多一分则厚重,少一分则凉薄;唇的颜色也是极好的,深一分则暗沉,浅一分则苍白。若是以酒浸染之,定会是莹亮绵润,让人只想收纳入舌齿之间……
“贺酒儿!”胡询忍无可忍,“把你脑子里的粗俗东西放在别处!不要用在本公子身上!”
“……哦。”贺酒儿乖顺的转过头不看他。
“把你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净,有失体统!”胡询微闭了眼,额角又开始暴跳。
贺酒儿眼睛一亮,挑着眉又凑到胡询近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小狐狸,若是看不下去……那就你帮我擦擦?”又作死的凑到他耳边补充道,“最好用你的唇来擦……”
“嘭!”
胡询差点一掌拍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祸害,若不是强烈的自制力告诉自己,不能杀了她,那掌风怎会偏了方向,落到远处的的山石之上?
贺酒儿成功地看到胡询破防,那满脸羞恼衬得他眉眼更加妖艳,美不胜收,确实是人间绝色。
身为人间祸害的贺酒儿表示,这结局令她极为舒适。
如果能就这般一直撩拨小狐狸,倒也不失为一份情趣,可惜胡询作为昙华书院里声望颇高的学长,总有些不通情趣的倒霉孩子追过来打扰贺酒儿的这份娱乐。
“在下徐敏之,是程先生的门生。”青衣的青年学子对胡询作了个揖,“此篇世论为游学时所作,请学长指点一番。”
贺酒儿抽空瞟了一眼徐敏之,果然儒雅正气,哪怕是见到自己与胡询挨得这般近,他也能做到非礼勿视,不多问不多疑。
那徐敏之走近些,将手中的《世论》展开放在胡询的膝上。那纸上的字迹端方雅正,倒如他本人一般。
贺酒儿顿时来了兴致,往论文前凑了凑,想仔细看看文章如何,可长袖掩盖下的胡询的手,将她的命门又捏紧了些,贺酒儿只得老实坐回原处,百无聊赖地听他们论政。
胡询仔细看过,不时点头,偶尔与徐敏之交谈几句,两人直接忽略了阳光下昏昏欲睡的贺酒儿。
贺酒儿迷迷糊糊醒来,便听到徐敏之还在侃侃而谈:“此《世论》,论世人对时下朝政的态度,圣上年幼,太后掌权,世家各有私心,政策不能同心,与民生无切身相关……”
胡询突然伸手,点了点文章的一处:“论证甚好,只是这一句:‘呜呼哀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句不妥。”
徐敏之虚心求教,胡询再开口时,贺酒儿突然就有些恼了。
要说这些文人学子,规矩倒是规矩,可就是呆板了些,毫无眼力见儿,她和小狐狸多好的二人时光,正是岁月静好,这徐敏之非得插进来赖着不走,真真是烦人!
贺酒儿哼了一声,接话道:
“你这文章,不过是想表达:上位者待世人没有仁慈之心,把凡人当草芥,尔等世人应将言语上达天听——但是你这里引用的这话,与你的文章表达之意是毫无关系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句乃一百五十年前一位盛世大儒所作,不仁两字与仁慈毫无关系。不仁指的是不偏私,此句意为天地公正、不偏私,待世间万物都是一视同仁,泥地里草编的刍狗与达官显贵又有什么区别?
明珠蒙尘终会发光,君王无道总会覆灭,个人的起起落落与天地来说,不过是一粒灰尘罢了!”
“而本姑娘以为,天无情便该破了天,道不正便应碎了道,学术应能煽动众人聚沙成塔,翻覆天地!世道不公,应当推倒重来,何必在这小打小闹,修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