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清晨,烟霞漫天。从雕花窗栏往外望,绿叶红花玉阶拱门。
贺酒儿命青儿出门补了一把药粉,自己将那赏赐的层层叠叠的宫装挑拣一番,寻了个轻便的换上。
主仆二人从长乐宫正门出发,往议事的金銮殿行去。路上偶尔听到窃窃私语,都是洒扫的宫婢太监在背后议论,话题皆是那民间回宫的公主旻禾。
贺酒儿过了几道宫门,避过巡逻的侍卫,寻着气味走小道入了御花园。
“咕咕——咕!”
御花园深处的暗号响了三声,红执令使闪身显露出身形,半跪着禀报:“主子,往金銮殿的道上都有人把守,主子刚出宫不久,太后就派了赵姑姑往长乐宫去了。”
贺酒儿轻笑:“本公主未去向太后请安,太后清晨派人查探,值守宫婢和侍卫首当其冲受罚,这是要先给我一个下马威,再看我的态度。”
“哪有如此早就前去请安的,公主还受着伤呢,这戚太后不是搓磨人么?”青儿嘴里咕咙着,抬头见主子和小红都在看她,莫名其妙道,“怎……怎么了,我猜错了什么?”
红执令使嗬嗬嘲笑:“小青啊小青,主子都说了,太后是想借着惩罚主子身边人为借口,探查主子的态度,你这狗东西进了宫,就把脑子给留在宫外了?”
青儿后知后觉:“惩罚主子身边人……难道是针对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那老太婆没毛病吧?人家对外的身份就只是个民间婢女,怎的就入了太后的眼?”
“正因为你无足轻重,大可以借由不懂规矩给打杀了,本宫都求救无门。”贺酒儿伸手提了小红的包袱解开,将食盒摆出,“所以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要听信我之外的任何人——”想动她的人,也得看她贺酒儿给不给机会让人动!
“主子……”青儿热泪盈眶,“主子又救了人家一命,青儿欠主子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以后定当为主子两肋插刀、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挡刀……”
小红不耐烦打断:“行了行了,就你这狗东西识字多了不起啊?赶紧着吃点东西,别耽误主子的事!”
青儿忙将一旁的大石擦了擦,扶贺酒儿坐了,又把几样小菜各挑了些盛在粥碗里,递过去。
主子不挑食这点真是极好,青儿记起当初主子还没成为听风堂继承人时,带她们几个出任务,三天三夜蹲守消息,只能靠草根、树皮甚至虫类果腹,最终完美完成任务,再铁腕手段肃清堂中不服的元老,成为听风堂唯一的继承人。
她的主子强大,狠辣,却对自己人极好。青儿是要拿命护主子的,也定要帮主子达成遗愿的。
小红看了青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冷不丁踢了一脚过去,竟然得手了,嘴里依然没停:“你这表情,要是给紫姑娘看到了,得是以为跟你遇到了同一件事儿!”
青儿回手还了一拳:“怎么,小紫遇到难处了?”
“嗯,东家那边要了主子昨天的行踪,小紫哭丧着脸给出去了,就是把庄先生的下落瞒报一番,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两人转头看自家主子,贺酒儿咽下口中的食物,吩咐道:“以后他要什么消息就给他,但若是要我的消息,让那小狐狸亲自来找我,本宫……呵,定然事无巨细地都说与他听!”
什么都说与他听,最好是促膝长谈的那种说。
小红立马端起他执令使的姿态,抱拳领命。
三人飞速吃完又收了尾,红执令使再次隐匿了踪迹,贺酒儿便领着青儿继续往金銮殿而去。
此时的金銮殿里,少年天子正襟危坐,小福子恭敬地伺候在一旁,身后高台的帘子后面,戚太后破天荒没有垂帘听政——掌事嬷嬷传话,太后身体不适,暂不上朝。
小皇帝旻琛知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