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身雍容华贵的戚太后出现,御花园的众人只得再跪下来,齐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戚太后昂着满是昂贵首饰的头,似是没有发现园中的暗流汹涌,只是面露慈祥地叫了众人平身,各自就坐。
贺酒儿笑语盈盈地走近戚太后,极为自来熟地挽起戚太后的手臂,道:“母后今儿的气色比昨日又好了许多,想来是咱们京中的命妇小姐带来了喜气,日后可要多多请大家来宫里玩儿才是。”
戚太后昨日受了暗亏,看到贺酒儿也是心情不愉,但面上依然不显,只笑着道:“长公主初入皇宫,宫规学得不多,与各位世家姑娘们也不大熟,这玩乐心性却是一点不减。”
贺酒儿自是知道她明褒暗贬的伎俩,也不点破,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母后又在打趣我,您十年前不是早就知道了,酒儿一直玩心大。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因为贪玩而被拐走流落民间,以至于错过了为父皇守灵呢?”
话题一下子又牵到先皇驾崩的事儿,在场众人硬是没敢插话,一个个如芒刺在背。
原本长袖善舞的柳夫人,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把她们刚受的委屈,告知太后娘娘知晓。
戚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打了个圆场:“长公主向来贪玩,娘娘自是知道的,只是这宫宴劳心伤神,娘娘既要辅佐朝政,又要操持宴会,总会有些力不从心,长公主殿下还是莫要折腾了。”
刘嬷嬷一副长辈自居的模样,引得众位命妇不住点头:
就是就是,这安宁长公主也太不懂事了,为了玩乐辛苦太后娘娘不说,还害得她们这些夫人心惊胆战的,这哪里是轻松愉快地小宴,分明是在坐地煎熬啊!
贺酒儿嬉笑着接话:“母后既然操持宫宴辛苦,那这些后宫的小宴,不如就交给儿臣来办如何?既不是正式宫宴,也就没那么多规矩限制,儿臣也不怕出错。”
她拉着戚太后的手,如同民间小女儿向长辈撒娇一般,晃了晃:“不瞒母后,儿臣刚接触世家同龄的姑娘,觉得大家都有趣得很,正好趁这些机会,与各位姐姐妹妹多亲近才是!”
这一套说辞下来,戚太后竟觉得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不说,心底又添了一丝闷气,怎么看这旻禾长公主怎么不顺眼,最后只得接着话题道:
“哀家是说,怎么远远地就听到安宁与各位小姐相谈甚欢,原来是遇着投缘的姑娘了,真真是极好。既然如此,长公主便去与她们好生聊聊,哀家也听听这热闹是怎么个有趣法。”
戚太后闭口不应贺酒儿想要办宴的事儿,贺酒儿直接当戚太后默认了,只待时机便好开始她的计划。
“多谢母后,那过两日儿臣便再将在场各位小姐们约来,”说到这里,贺酒儿转头去看柳雨烟几人,嫣然一笑,“柳姐姐可是一定要来的哦,莫要借故推脱才是!”
“多谢长公主厚爱,烟儿自然会赴约。”柳雨烟低头应声,心底下的恨意快要压制不住。
戚太后进了凉亭独坐首位,其余世家众人因着先前的原因,留在案几前不敢胡乱说话,场面一度安静得诡异。
下午的阳光已然炙热,御花园的花朵和枝叶明显焉了些,远处的太藻湖上波光凌凌,反射了比天空更为夺目的光芒。
有宫婢穿梭于宴席添置茶水和糕点,贺酒儿沉着眸子吃东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在场众人。
宫中的糕点不怎么好吃,远不及她自己亲手所制,也不知道小狐狸午间吃的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可有想起过她?贺酒儿觉得,若不是有小宴拘着,她现在可以立时出现在小狐狸的面前,再解相思苦。
刘嬷嬷传太后的话来,让命妇小姐们不要拘谨,该随意在花园假山附近逛逛。坐立不安的诸位夫人小姐,顿时轻松多了,三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