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贺酒儿正在吃早餐。
精致的描花碟里,依次摆放了清爽的豆角、嫩滑的藕片、小巧的包子,以及方圆的点心若干——这份早餐作为世家子女吃用确实是够了,可作为长公主的规格,确是远远不够的。
贺酒儿从不在意这些,毕竟食物不过是个饱腹的东西,等到自己的长公主府建成,没有眼线盯着,她还能将以前在夙州研究过的菜式,做几道出来解解馋。
不过一会儿功夫,殿门外便有内侍来报,那个风流的平西王世子元慎,他又来了。
贺酒儿有些动怒,本期待会有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泡了汤——小皇帝旻琛是真没把她安宁长公主当人呐!
别说是皇室,便是在民间,哪怕是感情深厚的男女相见,也不是这样来去自如的吧?她贺酒儿与元慎本就是被旻琛强下圣旨的未婚夫妻,毫无感情可言,但总不至于连礼数也不顾?
这可是皇室后宫,长公主的长乐宫,是谁给了他不把她当人的勇气?
贺酒儿抬眼看这直闯而入的平西王世子,眼底的戾气又要泛滥起来:“元世子,本宫可有宣你入殿?”
这是后殿,不是她之前招待外人的前殿,便是西南王府礼教缺失,至少也该知道京城的规矩。
元慎的怒意在看到贺酒儿的不愉时,反而消散了些,他突然觉得这带刺的娇花更加勾人,更加让他有征服欲。元慎自顾自地坐在贺酒儿的桌前,放缓语速问:
“本世子昨夜应长公主殿下的要求,一炷香之内已经出宫,为何那驿馆还会起火?”
贺酒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哦,再慢悠悠地答道:“原来本宫没有取消命令啊……抱歉啊元世子,那大概是世子您出门太慢了,本宫一时忍不住,就想闻闻驿馆飞灰湮灭的气味儿。”
元慎气得站起来,恨不得掀了她的桌子!驿站离皇宫隔了几里路,就算烧了整条街,那味儿怎么可能传到她深宫的寝殿来?!这不是明摆着坑他呢?
“长公主殿下好兴致,不若本世子领殿下亲自去闻闻那烟火味儿,想来最深处烧了些时辰,味儿还没有消散!”
“元世子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可惜好兴致在昨夜已经感受过了,今日又没那兴致了。”贺酒儿端着长公主的端方架子,叫了内侍来收拾碗碟,又喊了青儿带些冰过来:
“还未夏至,这元世子便已火气冲天,本宫便给你包些冰块回去,好生歇息,免得京中贵女又污蔑本宫这未婚妻不近人情。”
青儿依言用桶装了些冰块,“咚”地一声搁在元慎的脚边:“元世子莫要推辞,我家公主的冰量还多的是,别怕不够用!”
元慎气得发笑:“长公主殿下倒是出手豪横!果然还是京城繁华,在我西南,冰和水都是紧要的东西,经不起这随意消耗!”这是赠冰降火?这分明是火上添油!
贺酒儿笑得无辜:“原来平西王府的夏季降热,竟然限制用冰?那到了夜间卧房,元世子与美妾坦诚相待的时候,香粉和灰尘裹了汗水到处都是,你如何下得去口?”
元慎:“……”
收拾桌子的内侍手脚直颤:“……”长公主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雕花窗下偷听的暗卫:“……”救命,这是他们该听、可汇报的东西?
青儿挺了挺小腰:我家主子说话就是犀利!我家主子就是美、强、霸气!
平西王世子元慎,与安宁长公主旻禾的清晨第一场口舌之战,长公主殿下完胜。
贺酒儿看着那元慎灰溜溜的从长乐宫离开,冷着脸道:“传令下去,若是再有人随意放了外人入我长乐宫,便剪了他的舌头,剁了他的手指,再取了腰上的一片肉,给本宫的后殿做花肥。”
“是!”青儿领了令,又问,“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