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在怪石岭峋中穿梭,时而跃上高处扫视,时而探入石底的树洞查看。
山风在这里呼啸的声音格外响亮——或许今夜的风本身就极大,以至于云层翻涌着,挤出零星地几滴雨来。
要变天了。
贺酒儿越发焦急,却还是压下慌乱,再次搜寻。
“嗷呜——”
狼嚎声在不远处响起,那是孤王的声音!孤王寻着她的气味过来了,这可就好办了!
贺酒儿惊喜地回头,忙含了口笛吹出长长的尖啸,回应了孤王的狼嚎。
孤王寻着声音往贺酒儿的方向赶,再次长啸呼唤,贺酒儿再次以笛声回应。连续三次后,这匹毛色极亮的大黑狼,终于来到了贪狼殿主的身边。
贺酒儿抚过孤王的毛发,在它鼻尖的小黑点上揉了揉,还好没有血腥气。十好几年了,孤王已经算是狼族中的老人了,若是再啃上些沾了毒的死士肉,磕着牙可怎么办呀?
“孤王,好孤王,帮本殿找找小狐狸啊!”贺酒儿揪着它的耳朵揉了揉,“回农庄了,本殿给你做肉肉吃!烤的、炸的、煎的、煮的,想吃什么都有!”
孤王的闪着狡黠的眸子,又拱了贺酒儿的手一下,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便转身拖着大尾巴去寻人了。
贺酒儿继续在鹰嘴崖底的岩石群探寻,顺道将路上捡到的两个小包袱背上,包袱里面是狼三狼五从崖顶送下来的补给。
…………
胡询是在狼嚎声中清醒的。
也许不算是清醒,因为中毒而变得昏沉的头,无法驱动已渐僵硬的四肢,只得歪倒在岩石的坑洞里。
恍惚中有个巨大的黑影靠近过来,他猛地咬了舌尖强制自己注意力集中,凝神再看时,只见爬满苔藓的树根旁,一匹巨大的黑狼正舔着猩红的舌头,直直地盯着自己。
胡询摸了匕首在手心,艰难地催动僵硬的右手带着匕首挪到胸前,只等那头黑狼扑过来时,将匕首刺进它的眼睛里。
过了一会,那头黑狼并没有动,却有一个娇柔的人影扑了过来,胡询几乎迸发了全部的潜力,直将匕首往那人的脖颈送去!
可是匕首却在这黑衣人影的身前两寸处,被捏住了刀刃,再进不得一分!
胡询听到小祸害的一声轻笑:
“竟然还有力气谋杀亲妻,小狐狸,你可真能折腾!”
胡询一愣,身体顿时松软下来,任由眼前人捏住了他手上的脉搏。
贺酒儿掩饰着几乎喜极而泣的情绪,看小狐狸的神情由震惊到放松警惕,还有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心安,只觉得整个心都是满足。
她装模作样地捏着他的手,嘴里故作惊讶道:“哎呀呀,小狐狸中毒了呢!小狐狸的解毒药用完了吗?小狐狸以身相许,本宫就给你解毒好不好呀——”
胡询的额角抽着疼,有气无力道:“你这祸害,快给我闭嘴啊!”她怎么就不能好生说话,非得气他才好?
贺酒儿忍不住轻笑。虚弱的小狐狸看起来……唔,看起来好似娇弱的病美人,这般苍白的脸颊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丝毫不曾红润,勾得她格外想要将他蹂躏。
人间祸害贺酒儿按了按跳得狂乱的心口,忍不住舔了舔唇,怎么办,她现在好想得到他,可是他还没有答应娶她。
贺酒儿觉得,她病了,且疯了。
她是能杀世人的毒药,而这只小狐狸才是她毒药,会成瘾的那种。
贺酒儿看着小狐狸干裂且发暗的唇,无法将视线挪开,只是摸索着拿他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顿时翻涌出来。贺酒儿含了一大口自己手腕上的血,直接压上胡询的唇,将鲜血渡了进去。
胡询猛地一惊,又被冲进喉咙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