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禾,你给我住口,不准说了!不准再说了!”元慎几乎要发疯。
屈辱,难堪,痛苦席卷而来,却还是委屈。他嘶哑了嗓子喊道:
“我用了所有能付出的代价才换得今天的位置!不像你们,生来就锦衣玉食,性命无忧!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身体残疾!我元慎,是会取代‘他’成为平西王的存在!”
他元慎不能死,他是在兄弟相残和畸形的母爱中活下来的嫡长子,是连良心都麻木了的平西王世子,他付出了那么多,怎能就这样死去?!
元慎的嘶吼已近疯魔,这疯魔让安宁长公主有了兴趣。
“元世子,似乎连‘他’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贺酒儿惊奇道,“你恨‘他’吧?你想杀了‘他’吗?说出‘他’的名字!说出你的愿望,本宫满意了,便放你一马!”
元慎愤恨地看着安宁长公主。
而贺酒儿就大方地给这平西王世子看着。
“我,元慎!平西王世子,心底的愿望是杀了元崇明那个恶魔,继承他的王位!成为新的平西王!
旻禾,你满意了吗!”元慎高大的身形有些萎靡,却还是声嘶力竭地喊,“安宁长公主,你满意了没有!”
贺酒儿无声地笑了。
她仰头看了看她的小狐狸,眼神晦暗,轻声说:“小狐狸,你看,这世间就是这般黑暗的,无论京城还是边疆,你得承认,这就是真实的人世,阴暗而无趣。”
胡询看她因为厌世而泛起戾气的眸子,将她又搂紧了些,安抚地问道:“累了吗,累了就休息,其他交给我,可好?”
贺酒儿“嗯”了一声,将身体的重心都靠在胡二公子的身上,不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问他如何阻止她,也不问他会怎样处理元慎。
她既然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小狐狸,就意味着她放过了追究,也就是意味着她放过了元慎。
这些,胡询都能明了。
元慎还在怒声嘶吼,问安宁长公主到底满意了没有,胡询已经开始对玄风下令:
“为平西王世子准备马车和干粮,放元世子和剩下的心腹回西南。”
他又看了元慎一眼,“在下建议世子殿下,掌权之前莫要再踏进京城半步,这里不是你可以谋算的地方,切记!”
元慎呆了半天,突然狂笑,然后笑着笑着又哭了,也许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许是因为前功尽弃的悲哀。无法诉说地心情,最后只能化为哭嚎。
待到心情平复,元慎看着那下令的黑衣男子,此人容貌与武功都极为上乘,有条不紊地安排完各项事宜后,那男子便躬身将安宁长公主抱起,而长公主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带着离开。
元慎竟觉得,他们俩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我元慎,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请问阁下姓名,若是他日我心愿达成,定不忘阁下之恩!”
黑衣男子缓缓停步,侧头道:“在下胡询,元世子,后会有期。”
………………
贺酒儿虚弱地靠在胡询的怀里,被抱着进了马车后,思来想去心里不平衡,打趣道:
“这元慎果真是个拎不清的,分明是本宫大慈大悲放了他,他怎的不记得本宫的好,倒是对你这借花献佛的恩情念念不忘?”
胡询好笑地拍了拍这小祸害的头,揶揄道:“好好好,你是大慈大悲的佛,该挂在墙头上,供在佛坛上,日日烧香供奉,早日飞升成神!”
两人间的气氛似又恢复了山谷中的模样,都选择性的忘记了鹰嘴崖上的不快。贺酒儿迷迷糊糊地睡着,隔了一会又接上小狐狸的话:
“本宫才不要挂在墙上,要挂就挂在小狐狸的床头上,或者摆在小狐狸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