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关心关心主子啊,青儿等得好心焦。
马车在安宁长公主府的门口停了下来,贺酒儿打算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找鹤不休。
她的这位老年徒儿并未住在府中,因着带了活尸的原因,鹤不休在长公主府的后巷置了处宅院,又打通了院墙,夜间便可直接来去。
贺酒儿刚下了马车,便看到守在门口的封震阳。这位昔日的护国大将军、先帝册封的定南王,此时身形更加岣嵝,更让百姓忍不住唏嘘。
可是安宁长公主是普通百姓吗?
当然不是。
安宁长公主的属下是普通百姓吗?
自然也不是。
于是乎,下了马车的安宁长公主与随从,甚至包括府内守门的暗哨们,全都无视了封震阳的存在,目不斜视地进了府门。
“长公主殿下!”封震阳忿忿不平,“老夫的小侄孙走了……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终日虚弱无法进食,是望着吃的,活活饿死的!他那么小……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良知?!”
“封老将军期待本宫还有几分负罪感?”贺酒儿的脚步一停,嗤笑道,“本宫为何要愧疚?
第一,本宫既没有拦住他吃东西,也没有动手割了他的喉咙,为何要将这封家小辈的死背负在自己身上?!第二嘛……”贺酒儿玩味地笑了,转身就走,却要鹤承留下:
“小橙子,你去为封老将军解个惑!”
鹤承被迫留下,阴柔的脸上顿时显出不耐来,他斜着眼看了看封震阳,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解什么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害死了封家小辈的,是你自己,是封老将军你自己呀!”早点将少主的东西还回来,用得着连累族人吗?
封震阳转头,看了看这个漂亮得不似男子的年轻人,但多年的行军生涯告诉他,此人的阴气极重,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他不由得有些防备,退后一步道:
“阁下说话未免太过偏颇,封家的怪病分明是长公主殿下做的手脚,这明明是老夫与殿下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他人?!”
鹤承无所谓地耸耸肩:
“封老将军觉得长公主殿下是错的,那就错了吧,反正最先反悔了交易的是你,那么长公主殿下便让一切恢复正轨,不是刚刚好?那小妮子只求公平嘛!你若觉得不划算,早些求了她,也不会死了这些人!”
“恢复正轨?如何叫做恢复正轨?”封震阳心头大恸,“她究竟想做什么?!”
“如何叫恢复正轨,封老将军不是猜出来了吗?何必蒙了眼睛装瞎子?!”鹤承终于是没耐心了,一脚将地上的断砖又踩碎了一半,冷声道:
“人要脸树要皮,你这老头儿是脸皮都不要!封家当初是怎么壮大的,你封震阳的名声是怎么起来的,你莫非不知?
你既然没有遵守当初的婚约,那就一切恢复正轨,封家多出来的人口数量,怎么增加来的就怎么减少回去,你光耀门楣的形象,怎么竖起来的,就怎么放下去!”
他是真觉得贺酒儿这死丫头的眼神不好,养了封家这么个白眼狼也不总结教训,偏又看上了个冷心冷肺的胡临渊——那狐狸精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了张脸?!
他鹤承不比那狐狸精好看?!
心里生着闷气的迷谷传人鹤承,看了一眼年老体迈的封震阳,心底更加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