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贪心的俗人罢了。
鹤承大笑:“丞相大人!你看,这就是你想要护着的臣子!”
他点了点那一群锦衣华袍的贵人们:“贪生怕死,鱼肉百姓!暗地里欺上瞒下,贿赂官员,给犯了小错的囚犯施加重罪,给罪大恶极的匪霸减刑出狱,利益交换遍及整个朝堂!我家主子不都将听风堂的证据给你看了么?!”
胡临渊架空了主子在听风堂的权利,安宁长公主干脆就将听风堂归还了胡临渊,只留下愿意跟随长公主的旧部。
多年来的隐秘旧事,全都记载成一本本的卷宗,肮脏、阴暗,足以将朝臣全部除去!
“丞相大人!那也是你想要护着的皇帝,无能无为,偏还拗不过一群蛀虫般的朝臣!”鹤承又笑,指点那个金帐妆点的帝王撵车,“占着个帝位就以为天下尽在掌握?!真真是遮着鼻子哄骗眼睛!”
“还有你护着的这群百姓!毫无爱君之心,唯恐殃及池鱼!各自跑得如鸟兽散!”
“为何南曌无药可救,难道你还看不穿?!一盘散沙的国家,已经腐朽的大树,你却不肯连根拔起!分明是亡国之兆,你却非要医治它!”
鹤承笑得越发疯癫,那雌雄莫辨的脸越显得悲戚,末了,他揩了揩笑出来的眼泪,定论道:“胡临渊,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可偏偏还能得天子赏赐了一个美人,真真是……”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回头看了看软榻上的贺酒儿,不再说话,只是走过去,将她垂下来的手又放回棉被,又把棉被边角掖了掖。
青儿看着眼前一层一层的禁军护卫,沉声道:
“丞相大人,你若是说服皇上与朝臣,放我们离开,今日此行,我们定当不伤百姓,不杀权贵,若是你不肯,那就鱼死网破,这南曌京城毁了也与我家主子无关!”
福公公跳起来大骂道:“小贼!敢谋朝篡位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他转头又对旻琛鼓励道:“皇上,我城内城外的大军四万人,怎能留不下一个安宁长公主?!皇上,那丞相已经被妖女蛊惑,定要与她同流合污!陛下您才是这天下之主,您该下令将乱臣贼子一并斩杀!”
旻琛在朝臣的逼迫中瑟瑟发抖,又在福公公的期许下站立起身,他远远地看向已经恍惚的胡临渊,号令道:“众将号令,将谋乱妖女旻禾及下属,尽数诛杀!”
武将们亢奋起来,纷纷领命要亲自上阵,无人发现同为武将的晋国公府竟无一人出现,同为领军统领的兴阳侯付延也消失无踪。
修老嗬嗬笑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勾心斗角、栽赃陷害,都不过是儿戏!”
他的话音刚落,鹤承竹笛声起,再次有巨大的轰鸣声爆裂开来,一声接一声,离小皇帝的车撵越来越近,直到一个成人头颅大的圆形物飞过来,落到禁军的中央,“嘭”的爆炸开来,带着毒粉、火光、烟尘的火雷,顿时将这一片的活人炸成肉块!
“小老儿我的火雷弩,威力还不错啊!”老疯子工耀怪笑着,骑了个造型怪异的木马过来,他身后的贪狼殿众人推着五架弩机,一起从城门方向过来。
这形制远远小于攻城器的弩机,发射的不是箭矢,而是一枚枚圆形的弹丸,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其发射后呈现的威力,却叫人胆寒!
青儿一挥袖剑:“掀翻了小皇帝的轿撵,血洗南曌京城!”
“是——”
喊杀声再次纷涌而至,火光冲天,泥土烟尘、残肢断臂四散!只几个回合,皇城禁军竟已近颓势!
兵戈交错间,安宁长公主的软榻静静置于迷谷众人的后方,却有一个鹅黄衣服的女子缓缓靠近。
福公公眼尖看到,大喊道:“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割下那妖女头颅,以镇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