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先吃顿饱饭吧。”
转过身来的老黄,浑浊的眼睛略有红意,自责道:“都是老奴没用,连顿饱饭都没让公子吃上。”
简川浅笑着宽慰:“这又是哪里话呢。是我连累了你才对。”见老黄面露惶恐之色,便紧接着摆了摆手,接着说:“好啦,现如今也就咱俩相依为命了,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听我的吧,先当点东西吃顿饱饭。”
老黄抹了把眼睛,虽不再多说,却为难道:“可是,咱们没有啥东西能当了,这破车也不值钱,人家当铺怕是不收。”
简川又岂会不知呢,原主为了一个女人败尽了家财,被弃如敝履后便开始了典当生涯,浑噩度日不思进取,待及当无可当,人便也没了。以至于留给简川的,便只有老黄,破车都是捡来的。
所幸其还知道羞耻,还知道留一件衣衫蔽体。
身上这件对襟长衫是丝绸的,还有个七八成新。见简川伸手去解,老黄顿时慌乱的伸手按来,急声说:“可使不得,公子可是举人老爷,万不能当街脱衣去当啊,这要是被那别有用心之人传播开去,损了公子的脸面,可怎生是好啊。”
轻轻拨开老黄的手,简川笑道:“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脸面啊?再者说,我这脸面早就丢光了,不差这一桩事。老黄,无妨的,这脸面丢了就丢了,以后再挣就是。”
老黄还是不愿:“公子再忍忍吧,我们已经到了汴京了,等找到苏娘子,一切都会好的。”
简川苦笑相劝:“且不说能不能在这偌大的汴京城找到苏娘子,就算找到了,那苏家娘子就一定会救助我们吗?老黄你别忘了,前年苏家伯父去世,我可是没来吊丧的,从道理上讲,从那时起我们两家已算是断了来往。”
闻言,老黄支吾了两声,显然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可还是不死心的说:“可婚约还在啊,毕竟没退婚不是。再者说了,咱们从应天府赶来这汴京,不就是为了投奔苏娘子吗?”
要不说原主不是啥好东西呢,他得势时根本就看不起苏家,也明知自己之前对不起人家,可落了难后,竟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只要还没退婚,那苏家娘子就得养着他。
这样的一个人渣,实为简川所不齿,所以,他是铁定不会去找苏家的,也不会回应天,既然到了汴京,便在汴京过活吧,偌大个汴京,总不至于饿死。
简川对自己的能力毫不怀疑,可在施展能力之前,首先要把身子养好,眼下的身体状态太虚弱了,没力气不说,脑袋也不灵光,这样的状态,纵使有通天之能也施展不出来。
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吃饱喝足睡个饱觉应该就能恢复大半。所以,简川坚持要把长衫当掉,对老黄说:“之前算是我考虑不周吧。好了,别再多说了,听我的吧,放心,我心里有数。”
终是主仆,见简川坚持,老黄便不再劝,双目含泪的帮简川脱掉长衫,又拿出自己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给简川穿上,继而将简川扶下车。
下了地,腿肚子有些发软,可简川仍旧推开了老黄想要搀扶的手,略微咳嗽了一声,用力挺直了腰板,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境遇,行不可不端,这是简川对自己的要求。
进了当铺,活计冷眼相对,简川也不在意,自古典当行,从来不是笑脸相迎的买卖,径自走到台前。
当铺的柜台高,却也高不过简川的心气,递上丝绸长衫,问的言简意赅:“能当多少?”
“虫吃鼠咬,烂衫一件,可当一百五十文。”这声音透着股居高临下的漠视。
“什么?这长衫去年才做的,连工带料足足一贯钱才做好,你才给一百五十文,有你这么黑心的店家吗?不行,公子,咱不当了。”听了这价钱,老黄顿时急了。
“请便。”这声音实在是不讨喜,做派更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