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离开阁楼后,叶川找了个沙发,随意的躺下,没有着急提问,而是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哈~回家的感觉真舒服啊”
酒德奈落看着叶川,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谢谢你,我有些明白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了,你真的很温柔,又充满了智慧”
“别夸我,没用,我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会尽我之力去帮你,所以,收起你的虚伪吧,这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只有展露你的真实,才能让我对症下药”
“真实,吗?我已经戴着面具生活了太久,早就忘记了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面具下的脸,不过是另一张面具罢了”,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开口,
“老实说,我真的很羡慕她们,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被其他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为什么有人就得去摸爬滚打,撞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如果让现在的我去选择,我宁愿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让曾经的自己做个笼子里的金丝雀也好”
“你这不还是不甘心吗?”,叶川摇摇头,“未来的自己替过去的自己做选择?意思就是不后悔过去的经历咯?”
“我当然不后悔!”,她抬起了右臂,“我生下来就没有右手,神经有缺陷,连路都不能好好走,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一张漂亮脸蛋和聪明的脑子了,可这却成为了我厄难的源头”,
“从小到大,女孩子们嫉妒我,男孩子们被拒绝后嘲笑我,各种过分的恶作剧,从藏室内鞋到塞毛毛虫,从在我的书本上乱画到在各种隐蔽的角落里放钉子,你不会明白人们眼里善良纯真的孩子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
酒德奈落一脸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但叶川只感觉到棘手,因为她平静得简直像是在讲述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事情,这意味着什么?叶川明白,这意味着她已经绷到了极限,情绪积累到极致真的会产生反转,一个悲伤到极致的人会笑出来,一个愤怒到极致的人会冷静下来。
在叶川看来这就是精神失常的预兆,积压的情绪得不到抒发,已经失去控制,满溢到了其他的情绪系统之中,让大脑产生了误判。叶川甚至怀疑,这些话她应该都没有和樱说过,樱所知的应该只是她悲惨遭遇的一鳞片爪,她大概也是不想让樱沾染上这份污浊吧。
“你尝试过向其他同学,或者老师家长求助吗?”,叶川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知道,事态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必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所以,那些人必然是没有作为,甚至变相加剧了恶化,现在让她发泄一下情绪才方便后续的沟通。
“呵,你指望我去求助那些嫉妒我的成绩与模样的婊子,还是那满嘴受害者有罪论的蠢货?更别说那些见色起意,被拒绝就恼羞成怒的恶心雄性生物”
叶川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她唯独没有提自己的父母,是她不敢向父母坦白吗?叶川觉得这很可能,他见过的恶要远比酒德奈落多得多,只不过不是他亲身体会过的罢了。
在叶川看来,一个残疾的孩子在家里必然是小心翼翼地,如果是家庭条件比较好,那可能还好点,如果是家庭条件很差的话,那简直就是地狱。
其实小孩子其实已经很敏感了,他们已经可以察觉到人们的恶意,那些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往往要听话地多,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
残缺带来的即是自卑,越是自卑,就越不敢跟家里的人说,叶川曾经旁观过校园欺凌,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敢去跟家里的人说,是害怕说了反而会被责怪?害怕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碎,所以宁愿被欺凌,也不愿捅穿这层窗户纸?
叶川没有被欺凌过,所以他不知道,但他可以推测出来,酒德奈落这么要强自傲的人,应该不会自卑才是,正在他努力发掘着隐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