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意难平的事情,这些事情是人无力改变的,是注定的悲剧,努力活着人,却活得很苦,而即便活得很苦,他们也在努力地活着”
叶川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他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栏目,名字叫做《谭谈交通》,初时看过,只看到了欢乐,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喜剧的内核,其实全都是悲剧啊。
他无比理解为什么谭警官到了最后会抑郁,如果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见过了那么多的悲剧,大概也很难走出来吧,欢乐过后感悟到的悲伤,才是最难以摆脱的。
“所以人其实一直在寻求一个答案,寻求一个至理,以期望自己能摆脱这些悲剧的影响,否则,随着这些悲剧,这些意难平的事情越来越多,人要么就会被其压垮,变得郁郁寡欢,变得抑郁,要么就会变得扭曲,变得麻木不仁”
叶川清楚,百合华需要的答案其实根本不是他在不在意其过去,而是百合华已经被那些悲剧束缚,走不出过去见过的悲剧。
与其说百合华想得到的答案是他不在意,让阴影变得不再是压的她难以呼吸的阴影,不如说,她想得到的答案,是如何靠自己走出阴影,而非是是去缩减阴影。
他说不在乎,无非是给了百合华面对阴影的勇气,让阴影不再如从前一样可怕,可这次他能不在乎,但以后呢?以后百合华遇到了无关他在不在乎的阴影呢?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东西,就是各式各样的悲剧。
所以他没有去回答百合华的那个问题,百合华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如果他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会在意,那他怕不是早就要毁灭这个“肮脏、污浊,不公”的世界了。
他看到的东西足够多,所以连肮脏也不再肮脏,而是众生的苦,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做个好人,幸福快乐地活在世界上,不用遭受内心的谴责,不用欺骗自己来逃避内心的谴责呢?
做好人简单,可要在一堆坏人中做一个好人,这实在是太难了,要么好人变坏,要么像王阳明的心学,曾国藩、孟子的儒学那样,不忘初心,和光同尘,不失本心。
能在一堆坏人中做个好人的人,要么拥有大智慧,能看穿世界,看穿诱惑,不为所动,要么拥有大慈悲,割肉饲鹰也无妨。
但百合华的提问,证实了叶川对她的看法,也暴露了她自己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她确实是被虚假的成功蒙蔽了双眼。
那是虚假的成功,而非不靠谱的成功,如果说,不靠谱的成功还能带给人自信,可以通往真正的成功,那么虚假的成功带给人的就是自大的外在,与自卑的本质。
就像拿与百合华很像的佐仓唯里来举例,佐仓唯里绝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她很自信,相信自己,足够相信心中的推断。
可百合华做不到,即便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在告诉她答案,她还是想从叶川的口中听到答案。
就算有想要靠这种方式培养、增进感情的成分,也无法掩盖她内心深处的自卑。
就像是情侣之间一遍遍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有人是在调情,有人则是真的在害怕。
有人开个玩笑说不喜欢,另一半只会娇嗔,而有人开个玩笑说不喜欢,另一半就会上纲上线,斥责这种事情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百合华就像是一个明明手都牵到一块去了,还在怀疑“对方真的喜欢自己吗,不会是只是当做朋友一样的牵手吧”的小孩子。
想到这里,叶川莫名其妙就笑了出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凛华,如果一开始他是认为凛华只是因为妹妹没什么大问题才放心交给他,那么现在就有了另一个可能。
该不会是凛华嫌妹妹的问题大过了头,想让他来带孩子吧?
他揉了揉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