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午,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开门一看,竟然是炳强!手里还提了一袋水果;大半年不见,他长高了,也成熟了!
“辉哥,给你拜年啦!”
“不拜!不拜!我们是同辈,领当不起的!你年前不是回家了吗?”
年前,我去永成厂找过他,没见人;像炳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出来久了,思乡是自然。
何况,我答应过阿云,要替他照顾好炳强的。
“本来是想回去的,放假前接到了在东莞厚街打工的同学来信,要我放假后去他那边过年,他爸妈在那边做菜生意,租了房,有地方住;所以我放假就走了;我今天也是来碰碰运气,看你是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呵呵呵!看来,我今年的运气还不错!”
炳强笑起来的时候,还是稚气未脱。
“那是肯定的了!”
“辉哥,我堂哥回去了吗?我进厂以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炳强问起了阿云。
“哦!他现不在淡水了,去了汕尾;年前我们还通过电话的,没有回家过年!”
我愣了一下,违心地在还未完全成年的孩子面前撒了个谎。
我也答应过阿云,一定替他保守秘密,所以,就连王沁和桃枝都不知道阿云已去戒毒。
今天逢双,是戒毒所探视的日子;进去这么久了,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平时只有一些书信来往。
我当即决定下午就去广州看看他。
“辉哥,我准备去厚街我同学厂里打工耶,他厂里开工后就大招人!”
“炳强,打工嘛,不要到处跑,就待在惠州不好么?”
像炳强这样的孩子,性格还没有定型,很容易误入歧途,他去东莞我还不是很放心。
“去那边是上流水线,可以学些技术活;在永成厂,做来做去也是个杂工,每天都是最早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工资有低,没意思!桃枝姐她们都走了,厂里一个老乡都没有,不好玩!”
永成厂流水线上的杂工确实很辛苦,工资也是最低;早上要提前半个小时去原料仓库领配件,晚上流水线下班后,又要帮拉长收拾不良品,清洁台面等;干牛的活,拿鸡的钱!
加上流水线上只安排女工,像炳强这样读书不多的男工,只能跟线做些杂活,永远都没有上线的机会!而且,还有勤快,否则,饭碗随时不保!
虽然炳强是在惠州,但我平时还是很少过问他,如果和同学在一起相互照应,又有上进心,也是件好事;人还没有成年,身边又没有老乡,心里确实很孤独。
“这样吧,到时候我送你过去;如果感觉不好,你就回来,我再帮你找厂!”
“好的!”
“桃枝姐现在是一家工厂饭堂的老板了,等下我就带你过去吃中饭吧!”
“桃枝姐当老板啦?!这么厉害?!”炳强的眼睛睁得比铜钱还大。
那时候,在每个打工者的心里,“做老板”是最绚丽的梦!
“我就知道桃枝姐会有这么一天!”
炳强虽年龄不大,但溜须拍马的本领比他堂哥只差一线!上流水线,绝对吃不了亏!
“呵呵呵!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将了他一“军”。
“嗯!嗯!我猜的!”炳强这才明白没有忽悠到我,有些尴尬了。
在桃枝那边吃完中饭,留炳强在那边玩,我立马就往广州赶。
戒毒所主要是药物与心理疏导配合,还做一些手工活,管理上没有拘留所或监狱那么严格;亲人可以在监管范围内的室外直接交谈,但吸烟是绝对禁止的!
在戒毒所教育院内的草坪上,我见到阿云。
见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