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雨醒了后就要刷牙洗脸。
徐朝宗只好帮她举着输液瓶, 要扶着她去洗手间。
她避让开来,“谢谢你,但我行动还能自理。”
徐朝宗懒散地拉长音调, “是。”
医院的洗手间相对而言都比较窄小,徐朝宗就站在门口,他人高马大, 很轻松地就能将输液瓶举得高高的。
为了行动方便, 护士都是在孟听雨的左手上扎的针。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 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很费力地往牙刷上挤了牙膏再漱口刷牙。
徐朝宗倚靠在门边, 盯着镜子里的她。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了,挤在一个洗手台前, 看对方刷牙洗脸。
有时候他都会在想,前世那几年里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 非得天天往外面奔波?他不会厚颜无耻地用“我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努力”这个借口来拔高自己, 因为他比谁都了解自己, 就算他没有遇到孟听雨, 他也还是会一样往高处不停地攀登。
他之所以奋斗,其实都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野心。
也难怪她后来会说他是一台机器。
孟听雨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刘海微微湿润,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挂好毛巾后,走出洗手间。
“现在也不早了。”她躺回病床上,看向他, “要不你先回学校吧, 我明天自己回去。”
徐朝宗笑, “傻了吧,现在宿舍门早就关了。放心,我今天也没打算睡觉,你睡你的,我坐一边看看资料。”
他拖过椅子,特意离病床远了点,指了指头上的输液瓶,声音低沉地安抚她,“放心,我给你看着,等你这几瓶输完了,我就去走廊。还是那句话,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没必要客气,再说了,以前我爸妈生病的时候也都是你忙前忙后,现在这又算什么。”
孟听雨嗯了声。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气氛是静谧的,她突然侧过头,侧脸贴着枕头,看向了徐朝宗。
徐朝宗本来在看手机的,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抬眸,跟她对视,他赶忙问道:“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孟听雨摇头,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她看起来还是有一些虚弱,连带着目光都温和了许多,“徐朝宗,其实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也从来没这样想过。我们都回到十几年前了,肯定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看,我都没有想过要跟上辈子一样去电视台,就是想尝试一下不同的生活,你也是啊,你以前都没有想过要跟王远博还有殷明合伙,现在你们三个人一起创业,你想走的肯定也是不同的路。”
徐朝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笑了声,“别人说的还真是没错,生病的人都会比较脆弱甚至心软。你要是没生病,肯定不会这样委婉。”
“我来帮你翻译,你是想跟我说,”他一秒变脸,学着她的神情跟说话的腔调,“徐朝宗,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别做梦了,别痴心妄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头多看你一眼的!”
孟听雨偏过头,肩膀微动,显然是被他这番模仿给逗笑了。
徐朝宗见她笑,更受鼓励,学着她以前训他的话语又道:“徐朝宗,你是不是傻,你简直没救了我跟你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眼睛珠子动一下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哼!”
孟听雨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徐朝宗,你少来!”
“徐朝宗,你少来!”
两人异口同声。
也因为这一出,刚才还有些黏稠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等笑够了以后,孟听雨无可奈何地看向他,脸上还带着笑意,语气也有几分认真,“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