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宁女神和真知女神呢?你觉得她们谁比较厉害?”
“……还来啊?”安可希似是被这没完没了的比较题搞得有些无奈了,“其实真要说的话,我觉得希望听上去最有排面。”
“至于祂俩么……安宁吧。听名字有种扫地僧女神的感觉。”
这算什么理由?
那人微微瞪大眼,看上去似乎更懵了。
小耳朵没忍住又是一乐,见那人又在试图凭感觉捕捉自己的位置,忙又竖起手指,冲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明明无法视物,那人却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示意,动作当即缓了下来。片刻后,又不太高兴地哼了声,干脆闭起了眼睛。
小耳朵面上笑容不减,甚至还有心冲她挥了挥手,仿佛在说再见。直到对方不再有动作,笑容这才逐渐淡了下来。
桌子上,其余几人已经换了个话题。这次同步进行的是两组讨论,分别是“全自动车间的流水线分配以及机器人管理办法”,以及“在签证有限的情况下,备选投影如何取舍”两个方向——安可希明显对第二个话题更感兴趣,这会儿正在积极安利自己的考试选拔法。
小耳朵一个都参与不进去,只好奇左右望了望,趁着没人关注自己,小心拿出本子,撕下两页画有符文的纸,仔细细细团起,跟着便将手伸向耳朵,缓缓取出之前塞进去的纸团。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取出的瞬间,她仍是克制不住地浑身一颤——某种尖锐到刺耳的恸哭声刹那涌入耳蜗,像是凝实了的万千痛苦,又像是如海浪般绵延不绝的哀歌。
不敢多耽搁,她赶紧将准备好的纸团塞进耳朵。痛苦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又闭眼调整了几次呼吸,缓了好一会儿,她这才伸手,去取桌上用过的纸团——她不想弄脏手,因此只捏着最前面的一点。因为不好直接放进口袋,还得特意拿其他纸张先包一下。
毕竟那两个纸团上,已然是血渍斑斑。
*
又过不知多久。那令人窒息如入殓般的盒魇,方逐渐有了退去的痕迹。
最初的征兆,是听觉的强化。原本模糊的声线,逐渐变得易于分辨,抑扬顿挫与内含的情绪,也渐渐明显起来;紧跟着,触感也慢慢回归。再次清晰感受地板和椅子存在的那一刻,安可希差点没叫出声。
勺子的存在也回来了,她没费多大劲,就从桌上摸到了它。同时回来的还有鼻尖嗅到的食物香气。她试着往下探了探,顺利摸到了放在桌上的罐头,挖出一勺放进嘴里,只觉整个人都亮堂了。
最后回来的,则是视觉——不过短短数息之间,对光的感知便从朦胧到清晰,轮廓和颜色的区别,也变得越来越分明。
直到最后,大片的色彩,如恩赐般,倏然涌入荒芜的视野——
安可希蓦地瞪大眼,望着眼前失而复得的一切,呼吸蓦地一顿。
像是看见天光破云,种子破土。像是一场初萌,又像是等待已久的复苏。
不知为何,安可希一时竟觉得这种场景极度熟悉——熟悉得仿佛梦里曾见。就连此刻心脏狂跳的感觉,那种难以抑制的欢欣,都是那么清晰,那么似曾相识。
“……嘿?”注意到她的呆愣,旁边正在欢呼的kp却是一怔,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还好吗?看得到东西吗?”
“嗯。”安可希低低应着,几乎是痴迷地环视着周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我只是,突然感到很感动。觉得这一切都好美,好让人惊叹……你们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kp:“……”
“坏了。”她转头对凑上来的谢熔金和叶饶道,“怕是遭了后遗症了。”
安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