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朝气蓬勃。
在他那双不会再有生气的目光注视下,车里谁都提不起交谈的兴致。
这是许玄安第二次见到项子宇,上一次见面时他差不多也就只剩下了一层皮,像块破烂的布料般摊在地上。
同样是了无生机。
黑色商务车平缓地驶上湖城的马路,汇入车流当中是那么的不起眼,来来往往交错而过的行人不会知道这辆黑色商务车代表着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一栋民宅面前。
分别抱着遗像和骨灰盒的梁学峰和赵勋跟在孙秀睐的身后,许玄安和司机在队伍的最后面。
敲门的是赵勋。
“谁呀?”
开门的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妇女,她开门前应该是在厨房忙活,系着溅了油渍的围裙。
“原来是小赵啊,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是来找小宇的吧,不过他还没回来,你们早饭吃了没有?阿姨正好在煮……”
她热情好客地邀请着儿子的朋友们进屋,然后才注意到赵勋手里捧着的黑白肖像。
笑容顿时在她脸上凝固了,悲伤就如一滴落在白纸上的墨团,迅速晕开。
“阿姨,我们是……来送送项子宇……他,回家了。”
短短的一句话,不过十几个字,但却仿佛堵在了赵勋的嗓子眼里,差点没能说出来。
妇女怔怔地看着儿子的黑白像,嘴唇在一阵蠕动后猛然张开,涌入了大量的空气,又随着落下的眼泪一起哭了出来。
只是。
这份痛苦,没有声音。
孙秀睐他们也沉默着,犹如一出默剧。
直到妇女身子一晃,靠到了房门,房门在外力地带动下撞上墙壁,才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打破了这份沉默。
孙秀睐一步上前,扶住了已经站不稳的妇女。
“怎么了?不是小宇的朋友来了吗?怎么这么久还不进……”
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个腰背笔挺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看到被搀扶着失声痛哭的妻女,看到儿子的黑白肖像,再看到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看到这些人统一的一身黑,看到他们神情里的肃穆与沉痛。
这位父亲挺拔的身躯晃了一下,但不等眼疾手快的赵勋上来搀扶,他就已经重新站直了。
“我儿子,他……对得起他穿过的那身军装吗?”
赵勋肩膀一抖,豆大的泪水打湿了项子宇的笑容。
许玄安在来的路上,看过了项子宇的档案。
在成为玩家加入诡事会之前,项子宇和赵勋是同一个班的战友。
他的父亲,亦是一位退伍归家的军人。
“您的儿子为了我们,为了国家,为了这个世界,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孙秀睐斩钉截铁地说完,顿了片刻后还补充道。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