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简和叶熙真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用眼睛去看季青临,冷汗涔涔而下。
季青临接着道:“不过要说王爷最器重谁,那肯定还是陈芝豹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小人屠’、‘白衣战仙’呢?银枪白马,端的是风采无双啊,徐骁固然是北凉王,他却也算得是北凉的军神了,若是让他做北凉王,再率北凉三十万铁骑南下灭离阳,北上平北莽,蟒袍换龙袍,未必不能成为当年大秦皇帝那般雄才伟略的君王,北凉多少旧部,尤其是那些当年劝徐骁蟒袍换龙袍,劝徐骁率领三十万铁骑杀到太安城,灭了那赵姓皇帝的老家伙们,都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姚简和叶熙真将头抵在了地上,甚至不敢去看季青临的脚,汗水早已湿透了背衫。
季青临轻轻叹息一声,“唉,这北凉,有人忠于徐骁,有人忠于陈芝豹,有人忠于徐凤年,从我到北凉军中历练后,也渐渐开始有人忠于我,说来并无任何一个人是错的,因为北凉三十万铁骑,无一人不忠于北凉!但北凉也是经不起互相之间举刀相向的,每逢中原内乱,便是胡虏南下之时,好在至今大多数北凉人都还没走到那一步,我今日将内乱扼杀于摇篮之中,也不好说就一定是我对,你们错了。”说罢,转身离席。
姚简和叶熙真缓缓站起身,腿都已麻了,踉踉跄跄地上前,提起那一坛季青临留下的绿蚁酒,满上。
“咋的,不舍得你那几屋子破书?”
“怎么会,倒是你,放心你那大一家子人?”
“放心得很,你还不相信义父,不相信北凉?否则当年咱们怎会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卖命?”
俩人同声大笑。
“敬北凉,敬义父,敬义母,敬芝豹,敬凤年。”俩人并无丝毫的犹豫,将杯中绿蚁酒一饮而尽。
最后一句“敬小王爷”,他们只是在心中默念。
俩人同时跪向北凉方向,闭眼了。
最终,杀徐骁义子姚简和叶熙真的罪名被靖安王赵衡和北凉叛将季青临共同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