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扪心自问,在你心中,女儿到底算什么?”
听到李秀宁这番话,李渊心中猛地一沉,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居然已经知道了夺兵权的事。
这件事,除了太子李建成,也就刘文静知道。
是怎么会被李秀宁知道的?
李渊目光下意识的扫向了刘文静,却见刘文静也是一脸惊愣。
想来也是不明白,李秀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李元吉的身上。
就见李元吉目光闪躲,根本就不敢直视他,心中顿时知道了个大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渊暗骂了一声。
事已至此,李渊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目光看向李秀宁沉声道:“朕这是为你好,你是大唐的公主,为人妻为人母才是你的归宿,何必一天到晚舞刀弄枪。”
“以前你年少,朕可随你怎么闹,如今你长大了,相夫教子才是一个女子该干的事情,又何必执着于带兵?”
李秀宁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父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女儿为何执着于兵权,难道不是拜父皇所赐?”
李渊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何意?你执着于兵权和朕有什么关系?”
李秀宁凄然一笑:“没关系吗?父皇可还记得玄霸是怎么死的?”
李渊脸色一变,沉声道:“提你他干什么?他是自己病死的,与朕何干?”
“没关系吗?父皇还真是甩的干净,可我却记得,他是被父皇舍弃的。”李秀宁眼中第一次露出悲伤。
“玄霸自小体弱多病,没法像其他兄弟一般习武,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希望得到父皇的肯定,因此自幼就日夜苦读,冬夏不辍,只希望长大后能帮上父皇。”
“可父皇怎么对他的?将他丢在河东,一丢就是十几年,数次过门而不入。”
“父皇,你可还记得,玄霸的样子?”
李渊脸色阴沉,沉声道:“当时李家危机四伏,朕又受到隋炀帝猜忌,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探望他。”
李秀宁轻叹:“父皇说的是大业九年之后的事吧,之前呢?不管父皇是在担任荥阳太守的时候,还是担任楼烦太守的时候,亦或是回京后担任殿内少监、卫尉少卿的时候,父皇有想过去河东看一看四弟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等到了大业十年,玄霸病重,我给父皇传了那么多封急信,父皇回来了吗?”
“父皇你可知道,玄霸拖着病体等了你多久?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本就瘦弱,为了能等父皇来看他最后一眼,最后生生等成枯骨般的模样。”
“可父皇你呢?却对他不闻不问,甚至连一封回信都没有,女儿当时没办法了,只能亲自跑来求您,求您去看玄霸最后一面。”
“但父皇你却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时间回去。”
“父皇可知道,那一刻,女儿的心有多冷,您儿子要死了,这都不算您心中最重要的事,那什么事在您心中才算最重要的呢?”
“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在您的心中到底有多卑微啊。”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看透了父皇,在父皇的心中,儿女从来都不是第一位的,只有家族大业才是,所以,没有用的儿女,父皇是看一眼都欠奉的。”
“而我身为女儿身,想要走进父皇的眼中,让父皇重视,就必须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事实正如我所料,我越是能力出众,父皇就越是看重我,所以并没像其他姐妹般早早被父皇嫁出去,沦为家族的联姻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