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寒露,秋末冬初。
武牢关内。
曾经名震天下李密,此时却显得有些颓废。
邙山惨败,将目空一切的李密瞬间打回了原形。
麾下几十万瓦岗军,被打的四分五裂不说,昔日的瓦岗旧将也一个个弃他而去。
就连他最看重的王伯当,也断了和他的联系。
李密只能带着二万残部,在武牢关惶惶不可终日。
借酒消愁已经是他的常态。
好几次,李密都萌生了自杀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随着瓦岗旧将弃他而去,他李密已经没有了卷土重来的资本。
随后,一则消息的传开,更是让他郁郁寡欢起来。
“他回来了吗?呵呵呵,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带领瓦岗反败为胜。”
“真是讽刺,他虽然只在瓦岗呆了四个月,却收获了所有瓦岗旧将们的心。”
“而我用了两年时间,却还消除不了他在瓦岗人心目中的地位,可恶啊!”
李密狠狠一拳砸在了石墙上,丝丝鲜血从李密的拳头上滑落。
“魏公,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如此消沉?”这时府掾柳燮匆匆走来,正好看到李密自残这一幕,连忙上前。
李密自嘲一笑:“哪里还有什么魏公,我李密如今不过丧家之犬而已,我悔不当初,若非我盲目自信,目空一切又怎么会导致邙山惨败。”
“柳燮,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啊,应当自刎向死去的将士们谢罪才是。”
柳燮脸色一变:“魏公切勿这么想,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一时的落魄算的了什么?只要魏公能重新振作起来,必然能闯出另一番光景来的。”
李密苦笑:“前路何在啊?宋轩回来了,他一回来,所有瓦岗旧将都投向了他,就连王伯当都弃我而去,再加上如今在宋轩的带领下,他们不但击溃了王世充还攻下了洛阳,宋轩威势如日中天,这中原哪里还有我们的出路啊!”
柳燮微微皱眉,他并非是瓦岗老人,而是李密后来提拔上来的,所以他没有见过宋轩。
但是不妨碍柳燮知道宋轩这个人。
在柳燮的认知里,宋轩十分可怕,因为宋轩人虽然不在瓦岗,瓦岗却一直流传着宋轩的传说。
魏公李密,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都依然没有消除宋轩的影响力,这就足以看出其可怕程度。
柳燮没想到,魏公惨败之后,宋轩居然又出现了,还带领瓦岗众将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
难怪瓦岗众将全都弃了李密而去。
柳燮倒是没有另投他人的打算,李密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份恩情,他就是赴汤蹈火也报答不了。
想到这,柳燮安抚道:“魏公,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宋轩虽然厉害,魏公就未必不如。”
“要知道,瓦岗之所以能名震天下,都是魏公的功劳,没有魏公,又哪来今日的瓦岗,那宋轩不过是借了魏公之势罢了。”
“不过,如今魏公势微,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中原之地,魏公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昔日刘盆子归附汉朝后,还能享受租赋。魏公您与长安的同宗有交情,虽不曾伴随起义,然而阻击东都,截断隋军归路,使唐朝不战而据有京都,这也是您的功劳啊。”
“魏公何不西投长安,在唐朝先蛰伏一段时间,休养生息后,再图东山再起之事?”
李密闻言苦笑道:“我不是没有想过投奔李渊,可你不知道,那宋轩和平阳公主关系暧昧,坊间传闻,两人私下都生了一女,我若投奔李渊,岂不是羊入虎口?”
柳燮皱眉:“魏公都说了那是坊间传闻,未必当真,若信传闻,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