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内殿。
李重茂和陈玄礼对坐。
“陛下,今日臣去见了崔日用,他原是宗楚客的故交,后来不知怎的,投靠了临淄王。今日对我到访感到意外,却无意间透漏了一个消息。”
“他言近日刘幽求曾代表临淄王去见他,让他主动接近韦氏宗亲,探听消息。”
和我想的差不多。
李重茂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听着。
“不过今日他把我当成了临淄王的人了,说了些对陛下有用的消息。”
“他言道,临淄王在京郊的大福寺内准备了极多的甲胄和军马,同时也安排庙里的僧人每日到京城探听消息。”
此人留不得了。
李重茂对着陈玄礼说道,“陈卿,崔日用留不得了。”
陈玄礼沉吟了一会,稳稳地点了点头。
如果崔日用把陈玄礼到访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李隆基的注意,所以此人万万留不得了。
“臣回去就安排人处理。”
李重茂把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向陈玄礼说了一番,然后把上官婉儿的计策也同时说了出来。
陈玄礼翻来覆去斟酌了几次,才说道,“陛下,上官昭容也未必全心向你,所以还需慎之又慎。臣总觉得现如今没到必须兵戎相见的地步,许是臣多心了吧。”
李重茂心里也升起一丝疑惑,上官婉儿的计算里有太多无法证实的东西,这样看来,确实如陈玄礼所言,有些急迫了。
“不过自今日起到先帝移灵,臣都不会离开陛下、离开紫宸宫。至于万骑那边由葛福雄义兄处置,料无大碍。”
李重茂握紧了陈玄礼的手,眼神里流出欣喜的神情。
“这几日你也要小心,高嵩一案朕推断应是临淄王所为。”
陈玄礼闻言,正气凛然地说道,“临淄王反迹已现,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谈何容易啊,如今要什么没什么,身边只有几个赤忱之人的忠心。
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他不会反,倒是要小心他们借着铲除韦氏的名义,捎带着清理了朕。”
“这才是臣担心的,故而这几日才加大了对紫宸宫的防护。”
夜已经深了。
坐在龙床上的少年依旧未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说说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特别是今日见了韦氏之后,对她的不忍心再一次弥漫上了心头。
原本想着不流血夺权,妥善处置三方的矛盾,没想到最终还是要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既如此,就做个得利的渔翁吧。
陈玄礼可以护住自身安全,薛讷掌握了禁军调动。
李隆基得到了万骑的指挥权,钟绍京背叛已成定局。
那就唱一出空城计吧。
趁着梓宫离宫,让他们在城里好好斗吧。
想到这里,李重茂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太平公主府内。
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对坐。
“多谢姑姑的谋划,让我得到了对咱们宗室最重要的东西。”李隆基躬身施礼道。
太平公主端起酒杯畅饮后,淡淡地说道,“孤没有给你谋划什么,至于你想要得到什么,孤也不想知道。”
“今日之宴,就当是我们分道扬镳的宴席吧。”
李隆基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依旧淡淡地说道,“孤准备好好扶持陛下了,他有勇有谋,不喜欢杀戮血腥,像极了薛驸马。”
说着,眼中升起了无限哀思。
薛绍是太平公主的软肋,那是她年少时光里最美好的记忆,也是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