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以纵横四海,奋勇杀敌;庙堂之上,可以振臂高呼,痛斥群丑;牢狱之中,大义凛然,不畏生死;来到澳洲,又摇身一变成为隐者,难道不是英雄吗?”
“安妮也是英雄,她可以不远万里寻找真爱;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护夫救子,我就比不了,刚才叔叔抬起手来的时候,我表面很勇敢,其实……其实已经做好哇哇大哭的准备了。”
父亲和安妮一起笑了起来。智子也是微微一笑,神色却有些黯然。
父亲说:“我不过是吓唬你一下罢了,大英雄怎么能欺负一个女孩子。看来虫子没少在你面前替我吹牛。”说罢,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我说:“虫子,其实父亲我根本算不上什么英雄,如果勉强算得话,也不过是因为心怀家国。”
“我从小接受的是中国传统的教育,家族里的长辈也常常教导我,利一身者莫为之,利家国天下者必为之。方今宇内,列强并起,想我中华民族,数千年历史悠长,几万里山川锦绣,可如今却是老大帝国,被列强瓜分,受尽欺凌,先有火烧夏宫之耻,后有甲午之败,联军进京师之时,我却身陷牢狱,最后只能携妻儿逃到澳洲,回天无力,报国无门。”父亲说罢径自喝掉一杯酒。
“我最是佩服岳飞,最终也活成了岳飞,耻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我曾希望自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可如今却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虫子,父亲只希望你时时记得家国二字便可,其他便是细枝末节,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我们正自说话间,佐佐木和伍德走了进来。
佐佐木大叫,“师父,可找到你了。伍德先生找您有急事。”
伍德几步来到我面前,“比利,我奉命带队去荒原追剿一群偷渡者,但军队对那里的地形并不熟悉,想请你做向导。你务必帮忙,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旧话重提,我更希望你成为一名澳洲士兵,和我一起征战。”
伍德和父亲并不认识,更不知道此刻正是他忧国愤懑之时,怎么可能让我成为一名澳洲士兵。
果不其然,父亲听到之后,啪地重重一拍桌子,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