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绯玉第一次见到山君夫人的真容。
山君夫人在她的记忆里只活在其他人的口中,因旧疾加重,她已经许久未露面了。
绯玉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披着一件厚重披风的女子在夏日中也苍白着脸,她倚着门,微微垂下头,身上有浓重的酒香溢散开。
让人闻了不由微醺。
“羽苍,好久不见。”
她的声调无波无澜,声浮气弱,越发显得慵懒倦怠。
羽苍看到她这模样不由皱眉。
奇怪她休养了这么久,怎么状态不见一丝好,看起来反而更差了。
“先别急着说客套话,我只问你,这事是不是你家孩子做的?”
这开门见山的质问让气氛变得微微僵硬。
“我有些冷了,进来说吧。”
说着,她身子也瑟缩了一下,脚下退后一步,回到了屋里。
绯玉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再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装束,感觉他们仿佛活在了两个季节。
眼见老族长挪动步子,似乎是要进屋,绯玉下意识伸手过去搀扶,却被他抬起手挡下。
绯玉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将手收回,目送着他杵着长仗,步伐缓慢地进了屋子。
停云也并没有进去,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羽苍掀开眼前的纱幔,感觉到屋内在夏日也散不去的阴寒。
这比起刚刚在门外的温度可冷多了,可见山君夫人刚刚那话不过是想和他单独谈话的说辞罢了。
“咕噜噜--”
长仗扫过一物,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地上布着零星水渍,应当是酒液。
怪不得,终日酗酒,屋中阴寒,能把身子养好才奇了怪了。
他摇了摇头,想起此行的目的,还是收起往日的旧情,面无表情地开口。
“有什么话是在其他人面前说不得的?还要关起门来偷偷摸摸说?”
地面有衣物拖曳的声音响起,山居夫人走到他跟前,“是我教子无方,对宴乔的事,我也很遗憾。”
这话便是承认了戎桀的罪行。
也由不得不认。
毕竟还有人证亲眼所见,绯玉并没有被她看在眼底,但那只一直跟随在大祭司身边的山猫,她却不能不在意。
“遗憾!?”长仗敲击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绵长的巨响,其中含着无法克制的怒意,久久回荡在整个屋内。
“这事不是你轻飘飘一句遗憾可以盖过的,必须以命抵命,血债血偿,他对我孙儿做下这等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些后果!”
羽苍激动地说道,羽宴乔是羽族板上钉钉的下任族长,也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子弟。
羽族比武力或许比不过走兽一族,但这事不止是他的家事,还关系到羽族的颜面,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否则,不止会令族人心寒,外族也会嘲笑他们是因为胆小怕事,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山君夫人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他过于激烈的言语而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还是冷冷淡淡,如同事不关己,只是眼底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阴霾一闪而过。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羽苍被她这话卡了一下,没料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
山君夫人指尖一动,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套红木桌椅,桌子上还有一副白玉瓷具。
她自顾自坐下,不忘请对面的人也一同坐下。
羽苍阴沉着脸,已经不愿和她继续说下去,只想马上将那个杀害自己孙儿的凶手挫骨扬灰。
“该说的我们也说了,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你将那白虎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