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闭上了眼,低垂下眼,“停云,明白。”
山君夫人轻轻抱住他僵硬的身子,“乖孩子,去吧。”
停云没有说话,分明置身在温热柔软的怀抱中,他在梦中都不敢有这样的妄想,本该欣喜若狂,现在却觉得身心如坠冰窟,冷到极致,感觉到一片麻木。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间屋子,推开门后又是那个长袖善舞,笑脸迎人的停云,是山君夫人的得意下属。
他出行并没有受到限制,毕竟山君夫人谋害大祭司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是不可能参与此事的。
在短暂地监视他一段时间,发现他很是安分无害后,其他几族便没有再浪费人手去关注他的行踪了。
所以他才能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封印着外荒的沙海。
外荒内。
天空是沉闷的死灰,没有云,也没有太阳,入目皆是死寂,无一丝人声。
突然从远处走来一人,他眉宇之间含着一抹戾气,眼中烦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沙染上土黄,显得脏兮兮的。
他走到一间被白花藤围住的屋子,用一只沾着黑灰的手拨开密集的白花。
不出所料,里面没有活人,一具保持着睡姿的白骨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白骨身上同样附着白花,白花见了光,窸窸窣窣地探过来,又不感兴趣地退去。
戎桀已经不知道在这个鬼地方多久了,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天空始终都是没有生气的死灰色,感觉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活人。
什么外荒,说是坟地还差不多!
他狠狠锤了一下屋子,屋子早就脆弱不堪,轻易就倒塌了,积攒千年的土灰簌簌落下,扬了他一头一身。
“呸,呸!”
戎桀抹了下嘴巴,发现手也不干净,顿时感觉身上难受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他向前望去,一间间低矮破旧的土屋被白花围起,白花的灿烂生机与土屋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
不用想,那里面的景象与面前倒塌的屋子里应该都是同样的景致。
他垂下头,第一次体会到一身蛮力却无用武之处的无力之感,想到前段时间感觉到伴侣身上发生了危险,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她那么柔弱,在双易州这个
陌生的地方该有多害怕。
他正暗恨自己的没用,身边突然刮过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沙,竟然在这无声的世界听到一声声咚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