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上京城,人流如织,各国使团带来周边国域物件无数。大街上有着中原传统的戏法,也有那些金发碧眼带来的新式马戏,百家齐鸣,一片兴荣。可如今人虽然还在,可早已没有当初那般活跃,每个人都谨言慎行,生怕做错什么有了早晨没了夜晚。
两个身着练功服的男子走在上京街上,领头男子缓缓开口:“凤小子这么不放心我?”
身后俊朗少年笑道:“剑子说王爷还不能死,他等着您回去。”
龙云海转头看着身后的男子:“在这上京城,还有能杀我龙云海的人?”
凌海一愣,又说道:“剑子说了,王爷动不得武夫那套法子,让我跟着安全些,免得回去姨娘怪他。”
龙云海半信半疑回道:“真的,不能用?”
凌海摇摇头:“剑子说的,具体如何我也不知。不过根据剑宗记载,王爷这套武夫的路子,确实有缺陷。以极快的速度突破武夫地仙境,随后逐渐回归普通人,天底下没有白拿的东西,自然要有代价。”
龙云海也没回话,只是脸色有些铁青,自己这代价倒是有些大。三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自己,倒也是用心良苦,现在算是明白皇帝的用心。边走还时不时朝南边看去,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凤小子是算到朝仙宗会出手?”
凌海摇摇头:“剑子没说,要是朝仙宗出手,王爷就先跑,我拖住。”
龙云海一愣:“剑宗也没把握?”
凌海笑道:“三十年前朝仙宗突然出世,走武夫的路子。但根据师门调查,他们走的不完全是武夫路子,就如同王爷的功法一般,但他们是一套完整功法,没有王爷这种后遗症,就像儒家一样,更像是多了一种长生的路子。”
龙云海也不再多问,说到这里就已然说了很多,再问下去也不是凌海能够了解。只是没想到朝仙宗居然有和剑宗抗衡的底气,想一想这三十年来发生的一切,叹息一声也就释怀了。这些年得到的太多,有一些遗憾也是正常。
上京的天没有西北亮堂,无论是茶馆酒楼,都有可能碰到出门游历的富家公子,不像宛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读书人都没几个。自古江南多氏族,到了大夏也不例外,整个东海入海口几个大族都在上京置办了产业,平时打点打点朝堂关系,关键时刻也用得上。
尤其是卫州朝仙宗附近可谓鸡犬升天,相比更远的南方又或是北方太安道,能够进入朝堂的人屈指可数,最多也就在上京城当个芝麻小官。虽说上京的芝麻小官比地方父母官值钱,可天高皇帝远,当个父母官倒也是自由,不用整天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也不用担心自家女眷突然之间就消失。
大夏建国接近二十年,南边北边都已稳定,只差一个西北四州。前一个皇帝违背命令没了,后一个皇帝就得补上,可西北四州岂有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杀一个龙云海,那自然是容易做到,可杀了龙云海那些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将也不会服软,免不得又是一场内战。
按照前朝的世界堪舆图,只有中原大夏这块地四方临敌,分裂出去的北宋、南朝、后秦,东北边的金国,西南的蛮人,最西边的月罗,最北边的沙汗,没有一个好捏的软柿子,屯兵百万有何用,还不是固守一地。
两道身影站在阁楼之上静静看着龙云海随意走动,年轻男子对着老人拱了拱手说道:“所有人都在选吃食,老祖觉得该如何做?”
老人笑道:“世间气运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在寻求一丝希望,庙堂如此,江湖亦是如此。不要奢求一直忠心,人心自古会变,线放得够长才会有大鱼,可真到了大鱼那份上,就得考虑是否能够钓起来。这些年几个世家门阀都获得了该有的,是时候给这些鱼儿断一断饵料,苏修是如此,徐从龙亦是如此。”
年轻人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