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准确掌握具体方位。”
“接北极地表观测站,将镜头转给联邦指战中心。”
联邦特设的办公室里面,工作人员非常忙碌,大大小小的画面被监控着,情报员们随时把最新的信息传递给指挥官塔利。
质子死亡的那一刻,督战中心直接响起了警报声。
江城坐在椅子上,前面黑暗的屏幕倒映出他清秀的模样,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不忍。
田阴的生命监测已然失去反应,化为一道永恒的不会波动的直线,无法限制一般往后面延伸。
江城对于虫蝣的研究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从在地球生存了无数年的老住户蜉蝣身上获取了信息,有一条河流,无论生命有多么蓬勃,蜉蝣都不会去光顾。
因为那里不适宜它们的后代幼年期到成虫期的生存。
虫蝣无疑进化更加迅速,超脱了蜉蝣无数倍,但只要他们同属一个根源,存在相近性,那么通过改变人类的身体,让其和虫蝣产生排斥,它无法寄生。
那么空间站里的质子就可以第一时间用死亡的方式来警告地表。
遗憾的是,这能改变人体的东西是一种慢性毒药,注射之后根本活不下来,在短短两个月之内细胞会不断的衰败,提早迈向死亡。
江城在面见几百名入选者的时候,没有任何隐瞒,他们和联邦签订了条约,从注射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已经是注定的。
这些人来自各个国家,大多数人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联邦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有一个江城印象还挺深的,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陈昂有好多次提议要换掉他,可少年坚决不同意,他在条约上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手印。
“你有什么想要留下的。”江城这样问他,盯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孤儿院长大,没爹没妈的,如果可以的话,记住我的名字吧。”
他叫夏天。
说来好笑,这个名字是同在幼儿园的一个女孩给取的。
最早之前少年叫“喂!”
院里的朋友都这么叫他。
前十八年的人生没留下很值得他回忆的东西,他像个野草一样蛮横的长大了,如今要以最大无畏的方式死去。
有些遗憾的是,少年看不到,今年的夏天了。
因为注射了药剂,田阴在空间站里好多人都变成一团烂肉的时候,可以独自醒过来。
北极上方的天空并不澄净,云雾缭绕。
观测台获取情报之后,将导弹对准了高空方位,画面转给指战中心,江城的目光也从面前那道屏幕上移开。
最前方的塔利指挥着所有的人,事无巨细,他把一切都做到完美,黝黑的炮一寸也不偏移,厚重的合金炮管直直的指向苍穹。似乎要一击把层层叠叠的云轰散,将迷雾驱散开来。
当火舌从黝黑炮管里喷射而出的瞬间,牺牲会变得有意义,所有我们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强硬的拿回来。
塔利死死的攥着手,他在等待,眼睛眨也不眨,牙关咬的很紧。
刀削一般的坚毅面孔,下颌高高的鼓起来,可以看出现在的他有多么的紧张。
塔利转过头来,看向江城。
江城缓缓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无一例外,手心里都冒出冷汗,他们知道延误一秒,错失一厘,都有可能导致计划全盘失败。
好在,联邦拥有两个大脑,一个是参与战争数十年的硬汉,一个是严谨到不会犯任何失误的科研顶峰学者。
数万米的高空上,那巨大的船舰逼近空间站,阴影笼罩着它,像巨鲸身旁的小鱼儿。
这样的压迫之下,似乎空气都变得凝结,它向下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