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帅冲着两个女儿一笑，笑意配着阳光让两个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那颗害怕的心也仿佛找到了落脚点。
春草儿举着小手，“爸爸，护士姐姐，该我啦。”
“姐姐，还是我先来吧。”
两个小姑娘居然还争抢起来。
肖帅和护士都笑了起来。
最后是春草儿先剃了头发，她是姐姐，她答应了妹妹的。
春草儿还不懂承诺是什么，但她知道，答应了妹妹的就要做到。
春草儿自己坐在了小板凳上，乖巧地让护士姐姐给她剃头发。
第一缕头发掉落时，春草儿是心疼的，但她却更坚定地看向了妹妹。
再说，她和妹妹生了一样的病，她就算现在不把头发剃掉，以后也是会掉的。
现在剃还能和爸爸一起，多好。
住进血液科的病人里不乏白血病的病人，春草儿走在走廊时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见过其他白血病患者，她还听人说这是一个会死人的病。
死人这种事以前在下莆村的时候她就知道，村子里之前她们还看见过的奶奶爷爷转天就死了，从那以后她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了。
一想到再也会看不见妹妹春草儿就心慌得很，明明爷爷奶奶都是那么老那么老，老得走不动道了才死的，为什么妹妹还那么小就会死。
再一想，她也可能会死，她就没那么心慌了，她还是可以陪在妹妹身边。
只是她们都走了爸爸该怎么办？她们都还没有见过妈妈。
每每想到这些春草儿就努力让自己更乖一点，再乖一点。
她会乖乖吃药，她会帮忙爸爸照顾妹妹，她会的可多可多了，爸爸都还不知道呢。
春草儿的眼中总是有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刚好头发全部剃完，她迅速站起身转过头，快速抹掉眼泪后她也站到了窗户边，让照射进来的太阳光落在她新鲜出炉的小光头上。
她咧开嘴，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
“妹妹，我和爸爸一样啦，好看吗？”
春芽儿重重点头，“姐姐真好看，爸爸也好看。护士姐姐，我也要跟爸爸姐姐一样。”
病房里充斥着欢声笑语，所有人都暂时忘却了病魔的存在。
顺利剃了三个光头，护士松一口气离开。
肖帅给三人都收拾好，把之前偷偷准备好的帽子拿出来。
没有算到春草儿也现在剃光头，因而肖帅只买了两顶帽子。
“爸爸不知道草儿也要今天剪头发，草儿可以等一会爸爸出去买饭的时候再给你买吗？当然，你也可以先戴爸爸的帽子。”
肖帅给春芽儿买的帽子是跟她小兔子一样的粉色小凉帽，给自己买的是同款的灰色帽子。
有点小失落的春草儿一听可以戴爸爸的帽子立马眼睛亮了起来，“爸爸？”
肖帅笑着把帽子递过去，“需要爸爸帮忙吗？”
春草儿摇摇头，接过爸爸的帽子小心地戴在头上。
爸爸的帽子对她来说太大了，把后面收到最紧，帽子戴在头上还是把她半张小脸都盖住，她只能仰着头才能看见爸爸和妹妹。
“哈哈，姐姐，你被帽子盖住啦！”
肖帅也抿嘴笑起来，春草儿干脆把帽子拉下来完全把脸都盖住，“哎呀这帽子太大，我一点都看不见你们啦。”
“啊哈哈哈哈哈……”春芽儿一下被戳中笑点，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肖帅只能小心地护着小女儿也笑着看向大女儿搞怪。
肖帅等到两个小姑娘闹了一会，确定她们现在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才出去买饭买帽子。
第一次，肖帅拒绝了女儿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