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帅回了屋,在角落的书箱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钱袋子,打开,里头有几块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原身一直有在书箱里放银子的习惯,不知道是杜灵秀太生气忘记了还是什么,这五两银子没被收走,连带着书箱被送了回来。
肖帅把碎银子和铜板都倒出来数了数,碎银子大概不到二两,铜板有二百五十八个。
他留下了一两碎银子在钱袋里放回书箱,把铜钱都串了起来,想了想把串好的铜钱与碎银子分开装在身上。
原身颓废又暴戾,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几乎被砸了一遍,除了书籍。
心底深处的那份不甘心和渴盼让原身每次碰到书时都把手收了回去,甚至每次砸东西时还会有意避开。
肖帅嗤笑了一声,其实原身也没那么不想活,只是不想如现在这般活罢了。
肖帅找了个小包袱皮,捡了《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又把《论语》《诗经》也捡进来,系上包袱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拿着包袱出去。
夏老太正在东屋里喂夏老头吃饭,嘴里的话依旧絮叨个不停,却少了往日暴戾和怨怼。
夏老头听着,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一些。
小弦意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里头乱糟糟的,还有碎瓷器,肖帅就没让小家伙进去。
肖帅进去的时间有些长,小弦意频频往里张望,手指绞在一起抠啊抠的,终于看见爹爹出来,小弦意立马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肖帅笑着伸出手,小弦意立马把小手递过来,父子俩牵着手往外走。
“娘,我们出门了。”
夏老太听见动静匆匆从东屋跑到堂屋时,就只看见父子俩出门的背影,她抿了抿嘴,转身回去继续喂饭。
“元良带着孩子去村长家了。”
夏老太说了这样一句后就没再说话,心里既惶恐忧心又忐忑期待。
眼眶里的泪啪嗒就落了下来,夏老头的手覆在夏老太的手背上,夏老太抬头望去,夏老头的眼眶不知何时也红了起来,他努力张嘴,嗫嚅的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家住在村西,村长家住在村东头,要从夏家去到村长家,相当于要穿过整个村。
春天的尾巴依旧是农人们忙碌的时候,远远望去,田地里有不少忙碌的小点儿,也有人扛了锄头镰刀打了草背了柴或是背篓往家走。还有孩子们蹦跳着嬉闹玩耍,有孩子的笑闹声,有大人们交谈说话声,有犬吠鸡鸣鸭叫声,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会让人浮躁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肖帅腿瘸了,走得慢,小弦意人小腿短,走得也不快,父子俩的速度倒一致起来,不用谁刻意迁就谁。
有村民远远看见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站定揉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肖帅脸上就挂上温和的笑容,主动开口打招呼。
“刘三婶儿,才从地里回来呢?”
“王五嫂子,吃饭了没?”
“狗蛋哥,这柴打得不错啊。”
“……”
村民们都震惊了,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刘三婶儿哑了声,直到人走远才瞪圆眼睛直呼“乖乖我的天老爷!”
院子里的王五嫂子差点一把掐死了手里的小鸡崽子,惊得小鸡崽子叽叽叽地扑腾着小翅膀就往鸡妈妈身下冲。
狗蛋哥一转身,身后的一大捆柴就撞在了土墙上,撞得人家土墙上的土屑簌簌往下掉。
肖帅浑然不觉自己干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一个村的邻里,夏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可不得要和邻里搞好了关系,回头有事好找人帮忙。
以前夏家把路走窄了,他现在不得把路往宽处走。
他就这样带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