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从急诊转了住院,夜里需要一个人陪护,但目前的情况,肖帅也不放心让项婷婷回去,于是父女俩都留了下来。
周雪一直昏睡着,医生检查过,她现在的情况睡觉比醒着要好,她的身体也需要睡眠来治疗,便没有刻意把她叫醒。
但肖帅还是把项婷婷叫到了外头说话,项婷婷一直心神恍惚,肖帅觉得,女儿眼下的情况并没有比躺在床上的妻子好多少。
肖帅的大掌揽女儿瘦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想哭就靠着爸爸哭一会吧。”
项婷婷提起来的心忽的一松,眼泪就跟着滚落下来。
肖帅把女儿带到走廊尽头,夜已经深了,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
肖帅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女儿低低的哭泣,他一时也没有开口。
说话是一种安慰,但有时候默默地陪伴也是一种安慰。
哭泣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手段,肖帅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现在就很需要这样的宣泄。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
嗯,感觉。
肖帅的裤兜鼓鼓囊囊,项婷婷哭了一会,肖帅就默默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纸来递到项婷婷手里。
窗外的红绿灯绿了黄黄了红,颜色变换了好几次后,肖帅裤兜里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纸了。
项婷婷也哭了许久。
肖帅手掌就轻轻落在项婷婷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揉,“再哭,眼睛该痛了。”
缩在角落里的项婷婷身子抖了抖,还是觉得很难过。
委屈和自责占满了她的整颗心。
“有什么心里话想跟爸爸说吗?或者你有什么想做的?等妈妈好了爸爸去跟妈妈商量,要是妈妈实在不同意,咱们就像今天一样偷偷溜出去,大不了爸爸和你一会回来跪搓衣板,咱们一起跪搓衣板背单词背古诗,妈妈肯定不会再被气坏了。”
项婷婷眼眶的里眼泪一时就落不下来了,她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扬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肖帅跟着蹲在了女儿旁边,没有纸了,他就抬手去给女儿抹眼泪,“别哭了,爸爸带的纸没了,再哭你就只能拿爸爸的衣服擦鼻涕眼泪了。”
很伤心很伤心的项婷婷差点吹出个鼻涕泡来。
肖帅起身,扯了衣角递给女儿,“来,爸爸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可能有点儿汗味儿,你嫌弃也先忍一下。”
项婷婷默默拿起手里最后一张纸捂在鼻子上,瓮声瓮气道:“爸,我有纸。”
肖帅放下衣服又略带遗憾的又蹲回女儿身边。
“那一会需要了再跟爸爸说,爸爸不嫌弃你的大鼻涕。”
项婷婷:“……”
“今天的事,你也别太难过,这件事错得更多的还是爸爸,妈妈其实是生爸爸的气呢,也是爸爸之前跟妈妈说谎太多,承诺太假。”
肖帅苦笑了一下,可不假吗!
项阳挣了钱就躺尸,没钱又不想去找工作就跟媳妇服软说好话赌咒发誓会出去找工作,然后拿了钱要么装模作样的去找工作,要么继续躺尸。
狼来了的故事说太多遍就没有人再相信了。
“这次爸爸不保证承诺了,话说得再漂亮不如做给你妈妈看见。”
肖帅拍拍女儿的肩膀,“好孩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爸爸知道错了,爸爸,跟你道歉。”
摊上这样的父母,可不辛苦么。
项婷婷才止住的眼泪在听见这句话时瞬间如山洪决堤,她双手用力捂住嘴,还是有低低的呜咽传了出来。
周雪是后半夜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她还恍惚了一下。
她才一动就发觉了不对劲,她不是躺在家里的床上。
这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