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发觉自己的鞋子被厉瑾年脱掉了。
这个动作,让宫晴雪跟炸毛的小刺猬一样,浑身戒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颤声道:“你干什么?”
“呵。”厉瑾年一个字都不想施舍给她,强势拽住宫晴雪的脚,塞到他的衬衣里面,语气淡淡道:“慈母多败儿,你看你把我儿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娘么唧唧的,就知道哭!”
“以后你每天吃一盘核桃补脑,敢偷偷扔掉,我掐死你!”
脚底传来一股热流,宫晴雪沉默了几秒,决定暂时妥协。
狗东西上赶着要当暖宝宝,干嘛不用?
她昨晚在飞机上太亢奋睡不着,这会儿困意袭来,看东西都带着重影,干脆闭眼睡觉。
昏昏沉沉中。
感觉车子在剧烈颠簸,停下来了。
宫晴雪被厉瑾年暴力戳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见车外黄沙漫天,高耸着无数光秃秃的石头山,偏僻而荒凉。
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适合给灼宝移植眼角膜的病童,住在这里?
她还在愣神,就被厉瑾年在头上敲了个爆栗,男人的语气简短干脆:“换运动鞋,下车。”
宫晴雪乖乖听话,换好鞋子下车,跟着他上了等在一旁的三轮车。
助理们提着两个行李箱,放上三轮车。
烈日炙烤着大地,坐在三轮车上的宫晴雪又热又饿,肚子还痛。
余光瞥见厉瑾年也好不到哪儿去。
狂风肆意蹂躏着男人的头发,三轮车行走时冒起的浓烟尽数喷在他的墨镜上,看起来有一丢丢狼狈。
她心里平衡了点,心一横抓起厉瑾年的西服外套,用手撑在自己头顶挡住太阳。
就见厉瑾年微抬下巴,没好气地冷斥道:“娇气!”
“哎哟,有老婆抱你就偷着乐吧,我们塔宁村穷山恶水的,没老婆的人多了去了,一到晚上孤独寂寞冷,都躲在被窝里嗷嗷哭呢!”
开三轮的大叔哈哈一笑说:“厉小哥,这太阳毒的很,快给你的娇娇媳妇儿挡着!”
不知道是大叔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狗男人忽然良心发作,终于脱掉了西服外套给她。
宫晴雪总算有了一个能遮阳的利器。
就算快要被热死,她也不想被太阳晒死!
她不时回望着来时路,见峭壁嶙峋,山路百转千回看不到头,暗暗在心里思忖。
或许也只有这种偏僻的地方,才能避开蔚少的耳目,给灼宝找到合适的眼角膜。
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后,三轮车终于停到了镇上。
宫晴雪跟着厉瑾年,被大叔带着坐牛车走了许久。
又爬过两座大山,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塔宁村。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黏在身上,说不出的黏腻难受。
已经累到虚脱的宫晴雪,靠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大口喘气。
见厉瑾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扣,居高临下地睨了自己一眼,薄唇勾起缓缓道:“就你这走两步就喘的废材,还天天嚷嚷着要学武艺?”
“还没等你先揍倒敌人,自己先累趴下了,简直是笑话。”
宫晴雪怒视着袖手旁观的男人,忍不住出口反驳道:“我是肚子疼的厉害,才走不快的好不好!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
“行了,行了,你俩还想不想给孩子治眼睛了?”
大叔满是责备地瞪了厉瑾年一眼,长叹一声道:“厉小弟,我算是知道古老师为啥不肯给你眼角膜了,就因为你这张泡了毒药的嘴!”
“等哪天你的娇娇媳妇儿跟人跑了,你就抱着被子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