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用心钻研科场的门道。
亲身参加过两次春闱不第过后,周桢就晓得自己绝对考不中我唐朝廷这暗无天日的礼部进士科。
要说吟诗作对,周桢的功底实在难称得上是有才,但要论投机钻营,他可算是一把好手。
靠着给前些年在长安手眼通天的边咸做事——主要是投机炒作地产,周桢很是积攒了些家底,在长安的日子可谓是滋润极了。
直到边咸的保护伞宰相路岩被贬为剑南西川节度使,边咸也跟着逃出长安后,没了靠山的周桢害怕自己会被长安市民趁机报复,吓得也连夜逃回江东老家。
他用自己在长安投机积攒下的钱财买入土地,将其父留下的田亩扩大了几倍建成了一座田庄,满心想着能靠经营田庄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然而从未真正干过农活的他根本不清楚买地置业这行当里的凶险,见到海边的土地更便宜他就大量买入,全然没考虑过他买下的临海土地深受海水倒灌的影响。
结果就是经营了两年下来,这田庄非但没有什么产出,反而折了本,入不敷出。
我们这富有经济头脑的投机高手周桢周二郎,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投资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他当即就想到了该如何降低损失——私自提高庄客们签订租约所需缴纳的地租。
田庄的总产出不高不要紧,只要我自己占有的份额没减少不就行了?万一来年收成好了,那庄客们也不会闹了,收成不好,总得共克时艰嘛!
周桢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事态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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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有庄客开始瞒报田地产出,偷懒,消极抵抗。
然后逐渐出现了庄客盗窃耕牛,农具的现象,到现在已然发展到了不断有人公然逃亡的地步。
到了这时,周二郎想依靠田庄发家的设想可谓是全盘破产。
但对于周桢而言,最气人的一点还是他家的庄客转头逃到同县其他地主家去之后,干活一下就卖力了,既不偷懒也不盗窃。
因为其他地主定下的租约与周桢的相比,要低出一成到两成。
对于庄客而言,这一成到两成的粮食很多时候便是生与死的差别。
当然,周二郎定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己压榨太甚才会引得庄客抵抗,逃亡,在他看来那都是庄客品性低劣,见利忘义所致!
但他一个客家小姓新到江东不过两代人,想要跟本地扎根多年的土家大姓争夺庄客,光租约条件就比其他地主苛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诉诸官府也没了下文,周桢只好放弃了从同县的其他地主那里索回属于自己的庄客,但那些逃到松江南岸华亭县所谓“净莲社”里的庄客,他就一定要索回去了。
要不然,他还不如就此把田庄给卖了住到苏州去重操旧业。
到了华亭之后,周二郎凭自己在长安多年的居住和生活经验断定:
“寺院”外观如此简洁,僧众衣着朴素的净莲宗,其弟子必然大多是私度的假僧,不可能是有度牒的真僧——他周桢这辈子就没见过穷成这样的僧人。
要知道周二郎在长安可是干地产生意发家的,而长安一地,最大的地产主既不是天子也不是宦官,而是慈恩寺,法门寺这样的寺院。
如今长安起码有七成的地产,都归寺院所有,僧人们将这些地产交予大俗人——即所谓的“净人”打理经营,周桢以往可天天跟他们打交道。
也因此,周桢对僧人那是半点好感都无,尽管他自己也操持投机,但他极其鄙视这些占据了大量财赋的寺院僧众。
从这方面来说,他以儒学卫道士自居也并不让人意外。
所以在周二郎看来,这净莲社既是私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