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回到章镇内官军大营中的洪师简向吴承勋上报了剡城守军拒绝投降的消息。
吴承勋不怒反喜,在大帐内高声笑道:
“乱贼如此不知死活,待本将大军进抵城下,便教其灰飞烟灭,也好为洪校尉报此受辱之仇!”
吴承勋如此强调要替洪师简报“受辱之仇”,在大帐内的其他都将听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而洪师简则更是觉得吴承勋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叛军出身。
但大敌当前,洪师简也不好发作,更何况因为自己的叛军出身被同僚或多或少的鄙视也绝非是头一回了。
洪师简面色几度涨红,最终还是压着怒火垂头拱手用叉手礼向吴承勋道谢说:
“末将多谢吴招讨使如此费心,老夫铭感五内。”
随即他又劝谏道:
“然‘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还请招讨使以大局为重,大军缓进,围而不攻,待其自败。”
吴承勋对洪师简的劝谏不置可否,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圈,似乎想听听不同意见。
洪师简见状也只得告罪一声,退回到吴承勋左首下的位置站好,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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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洪师简退回去之后,右首下一名身披银甲,头戴凤翅兜鍪的年轻都头直接出列请战道:
“末将曲德邻,愿为先登,为招讨使取得剡城!”
吴承勋闻言大喜,立即起身走出案桌背后,上前扶住曲德邻的双臂,和颜悦色地说道:
“曲骑尉果真骁勇!三日后便由你领三百兵马,六百民夫试攻剡城东门,由本将自领大军攻北门为你掠阵。”
此言一出,大帐内众将神色各异,有的暗含讽刺,有的则露出羡慕懊悔的表情——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名银甲小将曲德邻,乃是吴承勋的亲外甥,其父则是婺州长史曲靖。
故而看到吴承勋明目张胆地让自家外甥去攻剡城有破绽的东面城墙,诸将一时间是羡慕嫉恨都上来了。
但也有些人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便是洪师简身旁的另一名都头宁师浩。
他压低了声音附耳到洪师简身旁说:
“洪校尉如何看明日攻城之事?”
“难说。”
洪师简一脸平静地回复道,但却不愿再多吐出一个字。
而宁师浩则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
“那剡城贼军是犯了失心疯才会毫无准备地守一座孤城,这剡城东门看起来好打,实际可不一定。
哼,只怕吴招讨使此次打的算盘可要落空了。”
崇信佛教的洪师简闻言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低声念诵了一声尊名:
“阿弥陀佛。”
......
三日后,旌旗招展的千余官兵带着四千民夫抵近至剡城城下。
而城头上则满是手持各色兵器,严阵以待的义军士卒。
吴承勋身披铁甲立于马前,随即他挥手下令:
“攻城!”
随着吴承勋一声令下,后方的官兵驱赶着一路上抓来的壮丁民夫扛起装满土的麻袋冲向了剡城引溪水而成的护城河。
洪师简见数百民夫冒着城头不断射下的箭雨和抛下的石块一边惨叫一边试图填平城前深达数尺的护城河,有些无奈地仰头看天。
而初临战阵的曲德邻则跃跃欲试,他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缰绳,下意识地试图擦掉手心的汗液。
见前阵那血肉横飞的场面,曲德邻迅速咽了口唾沫后向自己的副手下令道:
“待前阵填平了河,便让民夫将土袋堆到东门墙上那处破洞,堆高之后由突将先登,率先登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