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兵马》(节选)
【唐】杜甫
隐士休歌紫芝曲,词人解撰河清颂。
田家望望惜雨干,布谷处处催春种。
淇上健儿归莫懒,城南思妇愁多梦。
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
......
不喜邀名,恪守军法的李崇贞则只是沉声应喏:
“全凭营主军令。”
自觉实力有些欠缺的杨存珪甚至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成为徐浦营正卒四个都头中的一员,到现在为止他还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神情恍惚的他望向满脸杀气,抢先请战的李延年和徐重进,又看向脸庞刚毅沉着,如同用失蜡法浇筑而成的古朴青铜人像的李崇贞,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以某的才能出身,能侥幸跻身为都头已然是营主超擢所致。
一旬后那场比试太过关键,万一我......”
杨存珪想到,如果由自己负责与狼山镇军上阵对敌,万一自己战败,岂不是坏了上至营主下至辅兵数千弟兄的大事?
自己又如何担得起这份罪责?
台下的众多士卒听闻这场比试之后,也表现得与他们彼此的都头大同小异。
有的主动请战,也有的一脸满面忧色。
站在台上的顾柯敏锐地发现了杨存珪等人的不安和纠结,他暗自思忖片刻后,觉得自己大概揣摩到了杨存珪所忧虑的是什么。
于是他缓缓举起没有扶住豹韬弓鞘的那支手,示意台下请战的将卒都安静下来。
随着顾柯手掌的升起,甚至无需他和三司军吏、教官出言提醒,台下的两千余名将卒几乎是数息之间就自觉地恢复到噤声不语,队列齐整的姿态。
三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已经让他们养成了第一时间下意识服从简单命令的反应,至少在纪律维持上,徐浦营在整个浙西恐怕算得上是第一流的军队。
见此情形,最近三个月为徐浦营里的这帮新兵操碎了心,脸也比之前更黑了些的军法司虞侯杨箕,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也是被顾柯赶鸭子上架才当上了这新兵营里总掌军纪赏罚的虞侯,徐浦营里的军法营规贯彻得好不好杨箕自己是最担心的。
从未有过管理经验的他只能强迫自己每日挤出一部分睡觉时间钻研各类兵法,抢在晚操结束后向刘苌和顾柯请教如何治军。
回到营中又跟士卒扮黑脸维护营规威严,总共关了营中士卒数百人次的小黑屋,以至于被人骂成“黑脸猢狲”。
但幸好最终结果还是差强人意,自己秉公持正的赏罚最终还是让士卒们信服了军法,并开始自觉遵守,无需自己强压。
恶少年杨箕总算是没有辜负他顾二哥顾少府的期待。
哪怕现在再让杨箕脱离刘苌的辅助,独自主持管理这两千多人的训练,他也有充分的信心。
顾柯看到台下整齐划一的表现,也转过头朝杨箕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随即他便回头举起黄铜喇叭,沉声说道:
“与狼山镇军比试,乃是本官在曹司空身前亲口应下。徐浦营中正卒选拔标准,亦是本官与三司军吏共同决定。
如若到时所选都队仍不幸败于狼山镇军之手,责任只在本官一人,与诸位无关。
在本官看来,任何一支通过正卒选拔的都队,都应当能轻而易举地击败同等数量的狼山镇军!
若你们做不到,那是本官设下的规矩和操练作训不够严格才让你等通过,而非是尔等之过。”
这番话惹得台下将卒有些愕然——他们从未想过上官还能提前主动揽下失败的责任,让属下放手一搏的。
但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