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余党,“小明王”庞文绣。
听到顾柯对自己所属的这支部队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和期待,宁海镇军的将卒也难掩脸上的喜色——他们最想得到的便是自家主官顾柯的认可,也更愿意听命于他。
是顾柯让他们重拾了做人的尊严和勇气,而非什么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曹司空或是别的什么朝廷大官。
在以往他们忍饥挨饿时,这些大官可从没有对他们有过半点怜悯之心,哪怕下个月就要饿死,也得交过今年的两税和各项杂税再说。
如今靠着宁海镇和徐浦团结营这些顾柯建立的团体组织,这些没有容身之所的流民才能蜕变成为一个个坚强的士卒,在异乡有了立身之本。
某种程度上,世上最好的战前动员便是每天都让士卒吃饱,让他们不必为家人的生计忧愁。
充足的后勤保障与严格的日常训练,要胜过雄辩家对荣誉和财富的万千许诺。
顾柯还并未额外向宁海镇军许诺什么赏格,仅仅是列举出他们本身具有的优势,就已经让士卒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对宁海镇的将卒而言,他们过去每一天军营生活流下的汗水本身,就已经具有足够的说服力,无需顾柯再学当世大多数将帅那般,临战给出额外的赏格,凭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完成军事动员。
当然,顾柯肯定也不会真的就让宁海镇军的将卒冒着生命危险参战却得不到额外的奖赏,紧接着要讨论的的便是未来出兵浙东作战时,宁海镇士卒斩获该如何记功的问题。
到这时候,率先发言的便换成了以宁海镇都虞侯之职主持军法司的杨箕了。
依照宁海镇从徐浦团结营中继承下来的营规和三司职能划分,负责确定战事期间士卒赏罚细则的部门便是军法司。
“斩获首级,生擒敌军,皆记营内团体三等军功一次,由该伙十将到军法司处验功无误后即可按功领赏。
为军殿后,记营内团体二等军功一次,验功流程同上。
斩将夺旗,记营内团体一等军功一次,验功流程同上。
每十人队额外配辅兵两人,负责拣选本队战果。
营中正兵严禁在战事未完前离阵夺取首级功,违者以乱军罪论处,打三十军棍后,剥夺军籍罚为苦役!
若杀良冒功,同以乱军之罪论处!
若有对军法司所定有疑问,诸位可当场提出!”
(伙即十人队,十人为一伙,管理伙的下级军官名为十将,也叫火长)
顾柯的义弟,宁海镇军中人人皆知的“黑脸猢狲”都虞侯杨箕沉稳地宣布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中,宁海镇军士卒要按什么标准来记功。
相较于当世大多数军镇喜欢鼓励匹夫之勇,蓄养大批突将作为军中精锐的做法,宁海镇和徐浦团结营自成立以来,便极力压制军中对匹夫之勇的推崇。
这种强调组织度和团体力量的做法和大多数军镇几乎是背道而驰,哪怕天子亲军神策军也没有这般看重军队的组织性。
当然,这并不是说顾柯的练兵之法真的有多么高明,乃至于到了超越时代的地步。
而是因为这个时代大部分军队所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和藩镇的权力结构,不允许他们选择这样自上而下,高度统一的作战体系。
各镇的牙兵牙将们在实际掌控了军镇之后,同样也阻碍了军镇成为一个坚强团结的组织。
牙兵牙将们分割了军镇的权力,势均力敌,形成了部分去中心化的组织结构,自然也削弱了军队的组织性和战斗力——因为没有人能自上而下号令整个军镇令行禁止。
要在不动摇牙兵突将们对军镇的控制基础之上,尽可能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唯一的办法自然便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靠临时加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