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宫里的的保密条例,就好像能够钻过鲸鱼的鱼网一样。
而且许多宫女和太监,还指望着贩卖皇宫内的秘密,赚取一笔外快银子呢。
今天皇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在皇宫的东西便门,立刻形成了一个情报交易市场。
形形色色的人等,都汇聚在这两个地方,在宫女和太监的手中,购买他们想要得到的情报。
东林党人获得情报,无不喜形于色手舞足蹈。
阉党走狗获得了情报,无不如丧考妣,感觉到大祸临头。
于是就在这一天晚上,京城许许多多的密室里,灯火长明,彻夜不息。不管是哪一派的人,都在紧急的探讨着这件事的本质,推演局面的未来。
看看是不是能努力的压下,或者是推波助澜,或者是从中渔利。在这一场乾清宫的廷机案中,能够把谁牵扯进来打下去,能够把谁撇清楚推上去。
第2天,太监传旨,皇上病重,休朝。
往日听到这个消息,那些正直的大臣们,一定要联合起来跑到后宫门口,叩阙死谏,请皇帝不要再装病了,赶紧上朝理政吧。
然而这一次,所有的大臣就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这是他们最想听到的消息。
于是大家就以最快的速度一哄而散,跑回了家。然后继续呼朋引伴,继续密谋。一场巨大的暗流,在整个北京城涌动着,而以风一样的速度,正在向整个大明蔓延。
坐在自己王府,因为缺少柴薪而没有升起的地龙,冷的和冰窖一样的书房里,朱由检对王承恩尴尬的解释:“昨天本来是想到哥哥那里借一点钱,结果现在弄到了这个地步。我估计着下个月的我的俸禄,那个阉狗更会百般苛刻,或者干脆就不给我了。你给我准备一个破碗一根棍子吧,我这个王爷明天就准备上街讨饭去。”
王承恩也哭笑不得:“真要讨饭,那也得是奴婢去,即便拼出我这条老命,也要保证王爷王妃们的一日三餐不缺。”
长史许杰也跟着无奈摇头:“王爷这一次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了。先打的魏忠贤。您得罪了阉党,再揭露了袁崇焕的险恶用心,王爷又得罪了东林党人。
但是虽然得罪了朝堂中这两个主要的集团,但在根本上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皇上保护着你,天下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但您又打了客氏,你连皇上都得罪了。就这一天时间,你把全朝廷的人都得罪了个遍。这回您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朱由检就看着这个自己的长史,也是自己唯二的心腹师爷小扇子,笑眯眯的道:“树倒猢狲散,你回乡的行李和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许杰这个人是嬉皮笑脸惯了的,平时因为这个王爷就被大家所轻视,这种风气也就传到了朱由检身边的人,大家对他说话也就有一些放肆,不那么拘谨。
许杰就苦笑:“别人可以散去,但我永远脑门上刻着您信王的名号,是抹不掉的。如果我逃离了这个大树,转眼就会被两党弄死。只有死死的抱住你这棵大树,他们投鼠忌器,我还能多活几天。所以呀,我这辈子是不要想着离开您了,死活都得跟着您,即便是18层地狱,也得拽着你的衣角跟着下去。”
朱由检就轻松的哈哈一笑:“既然你有这样的决死之心,那我也就不妨给你分析分析,咱们眼前的形势。”
许杰轻描淡写的拱了拱手:“愿听王爷教诲。”
“老许呀,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观,我不认为哪一派能够动得了我。”
许杰就斜着眼睛看着他:“王爷怎么有这样的信心呢?”
“因为只要我哥哥在,我就安然无忧。因为我最了解我的哥哥,我们兄弟情深,即便我把天作翻了,他也绝对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会竭力的保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