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平稳行驶的飞机,突然小幅度颠簸了一下。
穆白筠胆子特别小,本来就有些害怕坐飞机。感受到轻微摇晃,立刻从梦中惊醒。
她困得厉害,却睡不太安稳。慢吞吞掀开被子坐起来,揉揉眼睛,小小声叫温沐泽。
桌边亮着昏黄的灯光,温沐泽坐姿笔挺,聚精会神翻阅已经审批过的文件。
“你还不睡吗?”穆白筠糯糯地问。
温沐泽合起文件,斯斯文文对她说,“你睡吧,不用管我。”
“可是,现在很晚了。”穆白筠瞧瞧国内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就算他要倒时差,也不能熬通宵啊。
“是因为我吗?”穆白筠眨了下眼睛,磨磨蹭蹭往旁边挪挪,让出大半张床,“没关系啦。只要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听见她这么说,温沐泽似乎有些犹豫。
“我们明天落地,还有工作呢。”穆白筠拍拍旁边的床铺,催促他快过来睡觉觉。
闻言,温沐泽总算有所行动。
他绕到离穆白筠最远的位置,掀开棉被一角。
“你不脱外套吗?”穆白筠重新躺下,嘟嘟囔囔说,“穿外套睡觉很难受的。”
“还好。”
“你果然很介意。”穆白筠得出结论,脑海中回想起出发前,好姐妹交代他的话。
‘矜持有个屁用?你只要稍微主动点,明年的今天,我就能喝到你俩孩子的满月酒了。’
‘出国度蜜月哎,多好的机会!’
‘筠宝,你如果这样都拿不下,我看不起你!’
——她们嘴上说得容易!
穆白筠只是跟学长躺到同一张床上,已经用光了所有勇气。
她翻身转过去,背对温沐泽,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
黑暗中,穆白筠清晰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从旁边传过来。
某种微妙的心理作祟,驱使穆白筠回过头,偷偷瞧了眼。
顶灯洒下昏黄的光,狭小的房间半明半暗。
温沐泽恰好站在昏明交界处,半张英俊的容颜没入黑暗。匀称干净的手指抬起,指腹略略擦过喉结的位置,然后慢条斯理解开第一颗衣扣。
里面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光源下变成半透明的质感,隐约能窥见温沐泽肌理分明的侧腰。
穆白筠仿佛做了亏心事,近乎狼狈的收回视线。
还真让肖之缘说对了。
她确实馋人家身子。
温沐泽脱掉外套,还留着外套和长裤。
穆白筠眼睛紧闭,其它感官格外清晰。甚至能凭借声音和床铺下沉的幅度,判断温沐泽的动作。
他关了灯。
然后贴着床沿躺下,中间隔了大概三四十厘米,还能再塞一个人。
穆白筠弯起唇角,无声偷笑。
假如房间有第三个人,恐怕会以为他们是临时拼房的陌生人。
谁能想到,领了证的合法夫妻,第一次同床,竟然是在出差的飞机上。
还真够深刻的。
穆白筠想:我应该能记很久。
穆白筠以为,成年后第一次跟别人同床,应该难以入睡。
现实却截然相反。由于身边有人暖床的缘故,穆白筠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睡得格外安稳。
睡梦中再次遇到小颠簸,穆白筠没有惊醒。本能驱使她蜷缩身体,向安全的方向拱了拱。确认没有新的危机,便再次沉沉入梦。
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穆白筠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大亮。
她从未觉得自己离太阳这么近,难怪浑身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