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到你妈单位去闹去!湖南路上的金陵银行啊是啊,你个炮子子给我等到!”陈妈作出要迅速出门告状的架势,吓得马小飞立刻调头逃跑,王超则在一旁大哭起来,周正阳一听说陈妈要找自己妈妈告状,也立即认怂道,“阿姨,我错了。”
“错啦!这会儿晓得自己错啦!刚才不是神的很蛮!”陈妈不依不饶,一旁的陈诗雨早已收住了眼泪,旁观着这一切。
“哎哟,你就行了行了,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陈爸见状赶紧打圆场,对着周正阳宽慰道,“阳阳啊,你今年也要上学了包!”
周正阳点点头,不敢抬头看,只盯着陈爸手中已经瘪作一团的皮球。
“去包,去包,回去包,以后不要在走廊里面踢球了,这里的环境你又不是不晓得,到外面马路高头玩去哦,但是要看到点儿车子!”陈爸拍了拍周正阳的头,示意他先离开。
待到周正阳奔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爸这才对陈妈又道:“你也是的,不动个脑子!你指着人家小孩骂什么,你叫他到马路高头玩去,自然有那个开车子的、骑自行车的人来教训他,要是酿成事故,自然有人刷他耳刮子,不比你在这阔骂他强啊!这个楼板又不隔音,楼上楼下的听着,心想这家都是什么人哦,小的哭大的搅,么的一个安生的!”
“能能能,就你能!你要是能,开什么小店啊,有本事到国营商场里头摆柜台去哎!我们娘儿俩个也能跟着你沾沾光!”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你赶紧带着丫头练琴去!我先走了,小店离不开人!”陈爸拿扫帚将破碎的水瓶归置了下,双手背在身后,哼着苏慧伦的《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优哉游哉地摆手离去。
“哎哟,你看看,你爸上来一趟,是水也没打着,还把水瓶搞打了,都是你害的!你呀,赶紧的吧!给我练琴去!今天再弹错一个音,就吃皮带炒肉丝!”陈妈不知何时手上又多了一把竹制的尺杆子,陈诗雨只单了一眼,便浑身紧绷起来,赶紧翻出白色胶布贴,麻利的贴在十指上代替护指套,坐在琴凳上,摆好曲谱开练起来,顿时走廊里响起畅快的琴音。
“哟,囡囡又弹琴呢,真能干哩!”吴工拎着一捆菜,路过陈诗雨家门口,驻足问道,“你家姐姐后来真去深圳啦?”
“这还有假的!她说厂子里头没的发展,没的什么意思,一辈子就是个车间小工人,哪里比的上大城市机会多!我们家诗雨学这个学那个也是听的她的意思,大城市里的人都好这个!等小丫头长大了,也要像她姨娘一样,去北京,去上海,去深圳!”
陈诗雨听见动静,立即停下手,看着妈妈和吴工拉家常。
“陈诗雨!大人说话不代表你就可以休息!你还是不想好?你要不想好,趁早跟着你家老子开小店去,多卖两份报纸杂志都比我们现在给你在这阔烧钱强!”
陈诗雨闻言立即又舞动手指,弹奏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现在拿的工资,得有这个数有了包?”吴工将手摊开,竖了个5的手势。
“哎哟,吴大哥,我哪阔知道啊,她的工资又不带我分的,大城市工资高,物价也高,你要是觉得快活,也辞职去看看就是的啰!”
“油,死行样子哦,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家老子退休工资高,我上头也么得哥哥姐姐,家里头独苗,老头子的钱还不都是我的,我还跑出去受那个洋罪呢!走了,回家择菜烧饭去!陈家妈妈,我跟你讲噢,那个老王家,每次用完灶台子都糟死的了,也不擦擦搞搞,乌七八糟的,人倒是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呸!”
陈妈见吴工转身,立即将大门关上,陈诗雨刚喊了声热,便被训斥道,“热热热,哪个不晓得热啊!书法、国画、弹琴、跳舞,你但凡能学出来一个,我们也不要烦了!老话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