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不会说话,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们是浙江过来的,跟芳月的妈妈这边从祖上就是世交。家里出了点事,我们最近想带着小孙子来...”
不等电话那头把话说完,殷悦奶奶迅速打断道:“甭跟我来这套!你家里出事,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我早就晓得金芳月一家都是要了命的穷亲戚!我们家大儿子噢,真是惨啊!找了个小门小户家的媳妇儿,一点都不省心,我们家是半点儿光都没沾着,尽跟这些破烂事儿沾边了!你不是跟金芳月的妈妈好嘛,那你找她家去啊,找我家做什么!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啰,被你们这些穷鬼缠上,挂了挂了,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后也别打这个电话了,我真是磕头求求你们了!”
殷悦奶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拔掉了电话听筒的连接线,这才长舒一口气,打开门,见着殷悦仍坐在地上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回你自己房间哭丧去!我孙子都叫你给哭没了!还有脸哭,跟你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妈一样,都是丧门星!”
殷悦被奶奶这么一吼,更是泪水止不住的流,却不敢再出声,生怕再招来什么侮辱,赶紧跑回自己房间,将房门轻轻押上。
这时,殷悦的爷爷穿着背心,提着个鸟笼,哼着黄梅戏曲走了音的调儿从外头回来,一进门看见散落一地的册子,连忙一张一张的拾起放到桌上,将鸟笼挂到阳台棚顶的晾衣架上,这才慢悠悠的到孙女儿的房间门口,却是推门直入道:“殷悦啊,你不要总是哭!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是我们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见天儿的哭,搞得好像我们家虐待你一样,这左邻右舍的不好看啊!”
听爷爷这么一说,殷悦好不容易快要止住的眼泪,又拼命的流了出来,嘶吼着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奶奶就是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儿!”
“好好好,男孩儿也好,女娃娃也罢!不都是跟我们姓殷吗!你也别哭了,一会儿你爸就回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啊跟他叫去!”爷爷话毕,并不带上房门,只自顾自的走回客厅,泡上一杯浓茶,翘着二郎腿,开始放起广播来。
爷爷的耳朵有些背,广播开的老大声,正放着单田芳的评书《薛家将》。
奶奶在房间里气呼呼的骂,殷悦在房间里委屈的哭,爷爷在客厅自顾自的听戏,真是好一个“热闹”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