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讽刺,连桑校这个小药罐子都好好的还在京城,可偏偏陈菲涵这个家中最受宠的女子死在了前线。
桑乐安说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很大的无奈。
既感谢陈菲涵如此做,又有些遗憾,这么一个熟悉的邻家妹妹,就这么香消玉殒,想起她临别前对桑许说的话,桑乐安还是万分感慨的,自己若是能被一个女子如此放在心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不敢成家,就怕万一,自己回不来,家人孩子没人照料,既是他不敢,也有别人不愿,京中闺秀多选文官为主,碰到武将都是躲也来不及的。
“那我去右相府不太合适吧?你们这……估计有的忙活了。”
魏初弦回头看了看陈菲涵的棺木,送行的几个人倒是都眼生,估计是边境新来的士兵。
“是啊。”
桑乐安瞥了一眼棺木,“母亲和小涵母亲是闺中密友,如今陈菲涵重伤而亡,校校和我们都安好,也不知道陈夫人会作何感想,不止是这个,陈凯旋和我爹在朝堂上……你知道的,我爹是皇上这边的,陈凯旋背靠着的是柳琅,两人明面上意见确实不合,所以麻烦事不会少,但是这些不影响你来桑府避难,我们结识都九年了,阮姐姐,你放心,小住几日,保你平安,包在我身上。”
魏初弦想想自己回到魏府也无人可用,对上柳琅的人更是凶多吉少,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也不
再推却,“行,那我就叨扰了,若是有需要的只管叫我帮忙。”
桑乐安没觉得自己有需要魏初弦帮忙的,但面子还是要给到自己的姐姐,点了点头,“行,我去给你找匹马,我们现在先去和我爹的大军会合。”
“桑相出京了?”
魏初弦有些吃惊,难道陈菲涵这件事情如此严重?还是说柳琅这一党派的人已经权势滔天到如此程度了?自己在外打仗多年,暗卫轻易被杀,自己也狼狈的逃离,而柳琅手底下的一个小芝麻儿官没了个女儿,就要桑相如此慎重对待?
“哪能呢。”
桑乐安示意手底下人牵了一匹马给魏初弦,“我爹派人接应我呢,这件事说来也不小,陈菲涵重义牺牲,还是为我哥,我爹也是表达一下感谢,不过他亲自来就夸张了,也容易落的下风,让陈凯旋顺竿子爬上去,这一茬,礼节做到就好。”
也是,魏初弦翻身上马,脑子里却突然闪出了几个关键,“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魏初弦和顾世杰被严少泣抓,这是怎么回事?”
桑乐安反应了一下他在说什么,想明白了后点头道,“哦,是了,此事说来话长,我回去慢慢和你说,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
桑乐安和魏初弦边走边说,讲阮南柯到达边境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同他讲了一遍,魏初弦万万没想到阮南柯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脑子里猛然回想起来,她到边境都
这么久了,却一封家书都没有同他送。
想到之前那个养了只猫,逗了只鸟都要笑着跑过来和他唠叨上半天的小娘子,魏初弦心里突然空落了一块,记忆中那种明媚的笑,似乎自沈青时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魏初弦呢喃出声,话语间带着多种情绪,最多的却还是复杂。
他以为她去边境应当是随意操练一下的,毕竟桑许守住城池的消息已经传回,等他们的十万大军到了,边防会更加稳固,阮南柯去呆满三个月,确定边防没有问题后也就可以回来了,所以没有收到她的家书他并不着急。
可是,明明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次,两次她险些丧生,都未曾同他提及半个字。
魏初弦心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就好像,阮南柯隐瞒了自己很大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