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记账的老家伙就会凭借懂算术当选街坊的代表负责存彩金,并且为了避嫌,再选两个人高马大却无脑的真正街坊青年,每日同他一起去银行存钱。
差佬呢?则往往会表示可怜几人,拿出几百块带头认购,木屋区里精壮年轻青年或者丧偶独夫看到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是彩头,又是做善事,一元钱也不是很多,再加上差佬出面围事担保,当然就会踊跃认购,十万二十万的彩金,最多十日就差不多能收齐。
这一局设的就是,穷人越穷越贪心,越会期望好事砸到自己头上,算的是穷人人性。
“最后你怎么脱身?难道是开彩前携款逃走?”宋天耀,蓝刚,颜雄三人听的都有些出神,这老家伙说的设局比茶楼里说书听起来可精彩的多,听到老家伙说到彩金收足就停口,颜雄忍不住开口追问。
被中年妇女称为韩毅方,自称却叫宁子坤的老头尴尬一笑:“长官,不瞒你说,这种事做到最后,就是连差佬也一并宰,之前我会告诉差佬,我要设个局,只要他出力,彩金对半分,然后还会告诉他,真正的局不是杀穷鬼,而是杀有钱佬,穷鬼这一局一定会开彩,把三个姑娘按照中彩人嫁过去,钓有钱人上钩,那时候就不是十万二十万彩金,最少上百万,我用穷鬼彩金做本金,再哄差佬拿他的钱来合谋,钱到手……”
“扑街!你是不是人来嘅!差佬做这么辛苦!你仲下的去手坑他们的钱!”颜雄听完老头的话,忍不住要上前扇对方一个耳光。
不过没等扬手,就被蓝刚拉住。
看到宋天耀和蓝刚都眼神怪异的盯着自己,颜雄摸摸鼻子,又朝后退了回来,其实他刚才在听老头说天仙局之前那几步时,都忍不住动心想要和老头联手杀穷鬼大赚一笔,结果没想到老头最后连差佬的身家都杀掉,这才让接受不了幻想破灭的他心中火起。
而且颜雄也想起自己当年辛苦凑了十万港币孝敬姚木却打了水漂的伤心事,一时情不自禁。
“你女徒弟和三个姑娘呢?也全都处理的干净?”蓝刚把颜雄拉住之后,好奇的对老头问道。
老头搓搓双手:“开彩之前,我就把卖身契抵押到江湖人开的押店里换成钱,一并卷走,三个女孩是我花钱买的,当然不能蚀本,江湖人从穷鬼手里抢回三个姑娘,不是难事。至于宋四俤,我已经先存了笔钱给她,到那时候混乱时,随便找个空子也就不见人,她脑子笨,跟了我几年都学不会,没天赋,一辈子看低她冇饭时。”
说到自己女徒弟,老头宁子坤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差佬差佬!我联系的差佬我怎么可能不在场,我进门她一开口话刚才差佬登门,我就猜到出事,所以才转身想走!蠢死!”
整件事被这个自称宁子坤的老头说的清清楚楚,老老实实,听起来毫无保留,宋天耀则最后发问:“你懂不懂做粤剧假发?”
可能颜雄和蓝刚的问题,这老家伙都能想的到,却唯独等宋天耀发问时,老头愣了一下:“做假发?”
“你懂不懂?”宋天耀当老头说的那些是传奇故事,就算能骗再多钱也和他无关,他实际上只关心对方会不会做假发。
“懂,我做假发十几年,从上海一直做到省城,用来做正当身份。”宁子坤对宋天耀说道。
“你现在骗不了人,不如我付你五千块,你去我工厂教那些工人如何排发织发,教完之后你再用钱买船票离港,钟意去台湾也好,澳门也好,东南亚也好,继续设局也冇人管你。”宋天耀帮双手被铐住的老头拍拍身上的尘土,语气认真的说道。
宁子坤被宋天耀的态度问的有些懵:“你们不是差人?”
“他们是,我不是,我只是今日来这里找师傅做假发,碰巧而已。”宋天耀朝宁子坤说道:“那三个姑娘的卖身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