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后,黎民佑整个人才真正放松下来,有些羡慕的看向颜雄:“阿雄,你运气好,宋先生出手这么大方,两年后张荣锦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换你来做。”
“佑哥,你都是一样,你帮宋先生,宋先生就给你机会开工厂,我都羡慕,你也知道现在香港开工厂有多难,那些有钱大佬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进场抢他自己的生意?只有宋先生,对只要帮他做事的人,就一定赏罚分明。”颜雄对黎民佑笑着说道:“宋先生肯关照你做生意,你想再穷都难。”
……
颜雄的小弟阿伟帮宋天耀开着车,宋天耀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车微微一怔停了下来,宋天耀睁开眼看了一下,是太子道西的一处红灯让阿伟停下了车。
看到宋天耀因为自己停车而醒了过来,阿伟有些紧张的朝宋天耀说了句抱歉。
宋天耀自己点了一支香烟,见完黎民佑,他还要去九龙城寨见见自己的祖父,然后回酒店或者工厂睡觉时,还要考虑同贝斯夫人聊些如何成立香港供输血站的话题。
宋天耀夹着香烟望向窗外的夜景,想着工厂的生意现在不用担心,每月生产多少直接供应给三家百货公司就可以,这样看来,倒是有时间花些心思帮乐施会思考一下,不看卢文惠褚耀宗,也要看褚孝信帮自己担保贷款的情分。
等到了龙津义学时,九纹龙,齐玮文正在义学魁星阁外的石阶上坐着,看到宋天耀进来,九纹龙先站起来叫了一句宋先生,齐玮文则慢慢起身,看看宋天耀,又回过头看看这处魁星阁:“宋师爷说他睡下了。”
齐玮文可能因为之前的衣服沾染了血腥味,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此时是一套保守的长袖淡蓝色旗袍,下摆叉只开到了小腿处,穿一双平底布鞋,齐肩的长发散垂着,冬月香港的夜间有些寒冷,齐玮文双臂环在胸前抵挡着凉意。
“下午的事,多谢齐堂主照顾我阿爷。”宋天耀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双臂把齐玮文环在身前,把风衣在齐玮文身后一抖,好像披风一样罩在对方身上。
并且侧过脸对旁边的九纹龙说道:“天气凉,你该把外套脱给你的文姐的。”
说完之后,宋天耀面无表情的把风衣顶端的扣子帮愣住的齐玮文扣好,迈步朝着魁星阁的木门走去:“夜寒露重,当心着凉。”
说完之后,宋天耀推开魁星阁的木门,踩着楼梯朝二楼走去,用手裹着风衣的齐玮文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也跟在宋天耀的身后走了上去。
只剩下九纹龙留在原地眨眨眼,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脏兮兮外套:“我讲过把自己外套给文姐,是文姐推辞说不用的嘛,怎么宋先生一脱衣服,她就不讲不用两个字了?”
二楼上,一盏油灯,两盏酒杯,祖父宋成蹊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沉默不语,宋天耀立在楼梯口没有走近,轻轻的开口说道:
“阿爷,我上来是想告诉您与跛明阿爷一声,鬼佬被我杀了。”
宋成蹊似乎一直再等宋天耀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听完宋天耀的话,他慢慢站起身,用手指蘸着杯中酒水,在空荡荡的书桌桌面上淋漓写了几行字,写完之后才直起身,端起酒杯把残酒一饮而尽:
“跛明,你安心上路。”
宋天耀立在原地没有动,披着宋天耀黑色风衣的齐玮文却忍不住好奇,朝灯下稍稍走近了两步,桌面上酒水淋漓两句狂草: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澄海宋成蹊于樽前灯下人间!”